“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方便?比如卡脚,或者衣服太闷热。”

“是有点热,但不穿又容易受伤。”

她点了点头,没再问太多。

只是回到座位上时,从兜里摸出个小本子,悄悄记下了几句。

沈长昭看在眼里,知道她是在为那个救助站站长的衣服做调研。

但他也注意到,她和马师傅的每一句话都自然,平稳,有温度。

和她对自己时的“任务式”配合截然不同。

马师傅听不太懂那些术语,只是笑:“反正你要是能做出轻便又结实的,我肯定第一个买。”

沈长昭一直站在旁边没插话,只偶尔看她一眼。

他站在一旁,接过渔夫递来的茶杯,低头抿了一口,眼神却一直落在她身上。她说话时的语气、动作、习惯性的记录方式,甚至她坐下时微微前倾的姿态……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下午的阳光晒得人微微发困。

他们帮着马师傅把分拣好的鱼装进保温筐,又一起搬上那辆吱呀作响的三轮车,沿着村道送往集市。

沿途尘土飞扬,地面不平,洛锦舟坐在车斗边沿,双手稳稳按着一筐黄鱼,低头不说话,却比上午更有生气。

沈长昭坐在一旁,看着她侧脸上被太阳照出的细碎汗珠,忽然有些恍惚。

她不再是那个在办公室里拎都拎不动矿泉水的大小姐,也不是那个凡事都等他主动的人。

她现在比谁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也比任何人都干净利落。

集市的摊位早已人声鼎沸。

他们一边帮着搬筐,一边听马师傅一口本地方言跟熟客讨价还价,录了一些镜头后,节目组也松了口气。

等傍晚的夕阳将海面照出大片金光时,马师傅擦了把汗,笑着看他们:“晚上还得出一次海,风平浪静的日子不多,要不要跟着出去转一圈?”

导演很自然地说:“这段我们之前也计划过,安排好了设备。”

话说到这,其实等于默认他们会上船。

沈长昭没说话,只转头看了洛锦舟一眼。

她顿了不到一秒,然后点了点头:“可以。”

声音不大,却果断干脆,没有任何试探或回望。

回程的路上,马师傅骑着他那辆吱嘎作响的旧三轮,洛锦舟和沈长昭坐在后斗里,肩并着肩,但谁也没说话。

三轮车晃得厉害,铁皮边缘磨着人腿,洛锦舟坐得笔直,两手稳稳扶住鱼筐边。

马师傅一边蹬车一边说:“晚上这风小,正好出一趟。早上那批鱼卖得快,趁着行情还行,多打点回来,明儿才能有卖的。”

他话音一转:“不过海上这东西,熟也白搭。天说变就变。”

洛锦舟坐在后斗里,听见这句,轻声问:“怎么判断会不会出事?”

“看天。”马师傅没回头,眼睛盯着前方路,“天边要是压低了,风从东边刮上来,海面水雾不散,那就要小心。最怕那种黑云压水面,一下子就盖过来,船都躲不掉。”

他说得不紧不慢,像在讲早就习以为常的事。

“你们今晚跟我走的航线是浅湾,吃以外的可能性不大,那片水域离海上灯塔近,真有啥事,打个灯号就能被看到。”

他说得笃定,像是出海几十年的老把式。

可话里那句“真有啥事”,还是让人心里轻轻一跳。

沈长昭没说话,只偏头看了洛锦舟一眼。

她面无表情,但手指却微微收紧,像是在思考。

风掀起她帽檐的一角,沈长昭伸手想帮她压住,又在半空停住了她已经自己按了下去。

他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