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徽的手机响了,上面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

最近联系工厂和视频博主,经常会有陌生号码打来电话,程徽想也没想就直接接通了电话,“您好,哪位?”

“我是阿佑的母亲,能麻烦徽徽女士带着他回家一趟吗?正好,我也想见见你。”

对方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笑意,程徽眨了眨眼,迎上靳佑的目光后,干笑着说:“伯母好,我会带他回去一趟的。”

“好,那就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

电话挂断,程徽彻底笑不出来,和靳佑四目相对,她也愣了。

这怎么电话还打到她这了?

“看来今天晚上不去不行了,麻烦靳二少爷带着我一起回去吧,正好见见伯母。”程徽倒是不排斥去靳家,甚至对靳母此人十分好奇。

靳佑被逼无奈,只好带着程徽回靳家。

但临出门时还特意叮嘱:“如果在靳家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哪句话听着别扭,不用忍着,直接离开就好。靳家那些人,不需要你忍着他们。”

程徽没多问原因,爽快答应。

*

靳家院内,段溶踩着高跟鞋进了客厅。跟在后面的靳承边走边说:“等会儿阿佑和小徽来了,您说话可不可以稍微的……注意点?”

“你母亲我说话一向十分得体。”

段溶坐在沙发上,唇角勾起浅浅弧度,语调傲慢又漫不经心。仰头看向二楼时,神色认真的说:“他不会是死在二楼了吧?”

靳承抬手扶额:“这就是您说的得体?”

半个小时前,靳父回到家,离异夫妻又重逢,段溶第一句就是:“还活着呢?”

气的靳父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咬着牙挤出一句:“活的好着呢。”

见惯了大场面的靳父愣是没敢在楼下待着,直奔二楼,美其名曰要去楼上换衣服。

但换了半个小时了,也没下来。

此刻段溶更是理直气壮,“哪里不得体?我这是在关心他,万一他死了,我还怎么帮阿佑出口气?”

提起帮靳佑出气的事,一向温润的靳承眸光微暗,脸上也染上几分薄怒。

茶杯那件事,他到如今也没能查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前段时间去福东市,他水土不服,回到岳海以后就去了医院,却阴差阳错的遇到了正在从医的同学。

再次在国内遇见,不免聊了几句。

他却意外从对方口中得知,靳佑这些年经常去那家医院找一位医生做检查,不是为了检查身体,而是由于受伤才不得不去医院。

巧的是靳佑只找那一位医生做检查,从不找别人检查。靳承想尽办法才从那位医生口中问出来,这些年靳佑常常身受外伤。

医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但靳承将自己回国这些日子的事仔细想了一遍,自然也就猜到了靳父身上。

当年就有暴力倾向的人,离婚后大抵也不会变好,到头来受苦的就只有靳佑……

靳承沉默几秒,再度开口时严肃异常:“我们欠阿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说话时靳承直直的看着段溶,倒像是在提醒她也欠靳佑的。

可段溶只是优雅又散漫的靠在沙发上,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风情。那双凌厉又媚眼如丝的眼睛里,没有半点的悔过,有的只是对即将发生的事异常期待。

*

半个小时后,程徽和靳佑开着车回到靳家。

眼见程徽解开安全带要下车,靳佑又一把拉住她的手,再三叮嘱:“觉得不舒服就离开,我会跟你一起走,不用顾及他们的感受。”

程徽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你已经说好几遍了,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