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洒上一层湿润的入口地板,再一次被门板开合带动的雨水潲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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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梵希对着远去的背影挥手,低下头思索状,嘴里还?在怪异地咕哝着在一起了,思考无果后掏出手机,准备就把消息告诉邹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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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又下大了。

至少今天都不会停了。

幽微的,只有偎依着仔细感受才能觉察到的呜咽细声落入雨中。

空气漫延稠重的湿雾,陈既白一手把伞,在车前将梁穗揽进怀里,柔慢地拍抚她?紧绷微抖的躯体,像许久之前醉酒状态下撞见?爱人出轨那样,难过得无所适从。

可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陈既白不能理解,亲了亲她?的发顶,“哭什么?”

手上仍在抚慰她?,为难地问?:“让你姐姐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有这么难过?”

密仄的雨珠重砸在伞面,地面的雨花绽得急,溅湿了两人的裤脚,凛冽刺骨的寒意交织在拥抱间,彼此无法取暖。

梁穗没有回抱他,双手垂在身侧,脸陷进他绵软的衣料里,她?无声渗出泪,眼球热烫,“我讨厌你。”

陈既白在她?头顶蹭蹭,“不可以。”

她?鼻音很重,“也?讨厌我自己。”

“也?不行。”

她?再也?控制不住地把想在姐姐面前哭诉的不甘发泄出来,张嘴咬陷,隔着内里不薄不厚的一层衣料,深深地嵌入,一直到他疼,倒抽气,她?全听?见?,又全忽视,咬得眼发胀,肩发抖。

陈既白都没有推开她?,平稳地抱着她?,哭也?好发泄也?好。

被公开之后,他的确不再为她?的不告而别困恼,至少她?没有走远,至少她?还?会走向?他,被他抱着,亲着,他们还?可以在每一个清晨一起醒来,吃饭,恋爱,想到这些,好像足够了。

那么差劲的宋长?恒,和他没有可比性的宋长?恒,她?都可以主?动,可以喜欢,那他为什么不行呢?

可以慢慢来的,一点一点,再坚如磐石的心,也?是可以凿开的吧?

他充满希望地想着,还?想再哄,梁穗已经推开他,打开车门,带了几丝雨钻进副驾,萎靡地低下脑袋,空洞地睁着眼睛。

陈既白想看她?能维持多久,没打扰,上车,这一下就僵到了公寓。

梁穗像被他牵在手里的提线木偶,嘴角既不上扬也?不下撇,光看着不会觉得她?丧,顺从到极致,平静到极致,牵哪儿?走哪儿?,被设定了什么服从开关,到沙发前也?乖乖坐下。

问?她?冷不冷,不回应,脑袋压得低,泪腺枯干了,面上是缺氧漫开的红。

陈既白自顾去打开空调,倒了杯热度适中的水。

她?接过握在手心,仍然低颈。

陈既白插兜看了她?一会儿?,矮下身,撑住她?两旁,单膝跪下去。

身前的人可算有了反应,瑟缩一下,潜意识害怕他下跪。

陈既白都被气笑,指腹轻刮她?脸颊,只是凑着脸看她?,“这么难释怀?”

她?也?不想被他用这个角度盯着,侧开脸,仰了口水,端放在茶几,缩回手,掐住另一条小臂。

手就被他握住,骨架很宽,指长?,轻易地包裹,轻柔。

“这件事,”他眈眈看她?,说?:“等我回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别难过,过两天你就可以回去和姐姐住。”

起身,掌心蹭过她?柔软的发,从兜里捞出在今天响过无数次的手机,终于打算接了。

……

太累了。

梁穗连抬头看他的力气都没有,瞳孔是散的,无法聚焦,感知也?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