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多少耐心,这事一开口就要个了结。
宋长恒终于不闷着了,他瞪过周彦,话对着陈既白说:“我跟姓周的有过节,他跟你交好,再说下去没意义。”
“不至于,我跟谁都能交好。”他说的那么无所谓,但并不是假话,如果给个好脸色就算交好,他还挺热衷虚情假意那套。
所以宋长恒这话暗讽也好,随便。
“但我这个人吃不得亏。”
他挨着桌沿俯身,挺实的臂线、青筋脉络蜿蜒藏进半捞起的袖里,一个个把玻璃杯推聚在一起,面上风平浪静,拿起大半瓶伏特加S走向逐一倒满八杯时,连看好戏的都笑容凝固,瞪目哆口。
桌面溢出的酒液沿着流向,滴答滴答,砸湿他裤脚,放下酒瓶,撩起眼:“你刚才输了八局,没错吧?”
此刻安静,话音铿金戛玉。
宋长恒当即惊骇失声,连周彦都觉得惊恐,这种轻视的平淡任谁看了也毛骨悚然。
双方都没动,过了会儿,陈既白突然换了个眼向,他看人女朋友去,兴致极佳地笑问:“会不会心疼?”
40多度的伏特加,八整杯,往地上一倒扔把火当汽油使的量。
周彦心底倒抽气,心想这事儿大了。
这不是心不心疼了。
这是要命的。
那双眼睛冷冽无波澜,却直勾勾地,像极方才无人觉察却彼此心照不宣的一瞥。
后背登时激起一阵凉,梁穗心里打着哆嗦道歉:“对不起,他今天有些冲动,但绝对不是有心的,这个……”
她松开宋长恒衣角紧皱的布料,指向了那八杯酒。
裘欣瞠目看见,已经后悔带她进来了,想去拦来不及,她压根不认得什么酒,却还是说:“一定要的话,我能陪他一起喝么?”
第6章 窥伺 看着他们接吻
这么一个看上去连酒都不知道有没有沾过、瘦俏干净毫无攻击力的小白花,说要陪她男朋友喝一桌四
椿?日?
十度往上的伏特加。
房里十几人,坐在接待餐厅,靠着长短沙发,倚着酒柜,扶着二楼护栏,闲闲散散的全来了精神头。
陈既白还是平静地看着那个姑娘,半静止状态,却像锋镝直刺人心。
那边裘欣跨了过来,喊了声梁穗,她仍直瞪瞪地盯着对方,思考他可能在愕然,也可能在思索可行性。
太较真太韧的眼神,陈既白嗤声笑了,悠悠往后坐,“哦……”拉着长音,压着空瓶口放地板上,顿了顿,咬着刚学来的称呼:“小白花,你对你男朋友真好,他犯的事儿,你替他赔罪?”
这一口气儿的阴阳莫名戳到哪些恶趣味的笑点,此起彼伏的哄笑取代成为新的背景音。于宋长恒,那自然羞辱,他说不出话,也没有一鼓作气上去干就干了的劲儿,那么闷着。
梁穗面红耳热,咬住唇内侧,等笑声过去,还没思考答什么,杵在那听了全程的辛黎跟了声笑,这时走上来,视线辗转两人。
交叉环臂,显然的训教口吻:“不是我说,宋长恒你这脾气不讨喜,白天才吵过一回吧,都让你过来了,不明白什么意思吗?”
宋长恒掩地头很低,说话也不抬着:“回头我给你赔礼……”
“用不着,”她是最不盖着谈吐间的傲气凌人,也根本不在乎他们,冲他们后边打了个手势扬声:“门口来个人,去找块医用冰袋。”
她视线转后去找陈既白,在那儿坐着,那句调侃话后再无声响,倒又燃了支烟,挺脊,灰屑弹进了那其中一杯蒸馏酒里,火星一瞬燃灭。
这是一种隐晦,能懂则懂的默认信号。
他不追究了,但不会出面说什么,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