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雪了，窗外的黑影摇来晃去，可屋内四季如春。

王露然将脸埋在她的脖子里，看看时间，刚过零点。

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真快。

“新年快乐。”她说。

陆绣春愣了片刻。

她又说：“其实我只是想要跟你跨年而已。”

语气又变回顽劣孩子的腔调。

冬天的夜太漫长。陆绣春望着窗户的方向，感觉像过了一辈子，那里才亮起些微的白色。

雪停了，白色厚重得像云团，连延绵的绿色都变得断断续续。

王露然定的6点半的闹钟。昨晚那会儿太累，澡洗得也草率，这会儿早早起来，钻进浴室仔仔细细将自己搓揉干净才算罢休。

天亮的时候，她正好从浴室出来，整个人神清气爽往床边一坐，“澡果然还是得自己洗。不是嫌弃你啊，是你下手太轻了，我喜欢使劲搓，不然感觉不干净。”

陆绣春没说话，背对着她的身影一动不动，“我叫了早餐，你吃了再回去。”声音闷闷的。

王露然嗫嚅了一会儿，又扬起笑脸说：“该不会是我累着你了吧，你昨晚似乎睡得不太好。”

“嗯，”她扯了扯被子，“有点困。”

还真翻脸就不认人了。

笑脸渐渐从王露然的脸上消失，她吃着油条，越嚼越气，越气越嚼。

不能气不能气，天杀的陆绣春只是喜欢装模作样而已，管她多冷淡，一到床上还不是原形毕露了。

磨磨蹭蹭吃完早餐，磨磨蹭蹭收拾东西，王露然身上穿着陆绣春的备用衣服，拉上拉链挎上包，她瞅着床上的身影，万般暗示：“我走了啊。”

然后磨磨蹭蹭挪着步子走向门口。

将要打开门的时候，她听见身后传来掀被子的声音。

“等一下，”陆绣春说，“我送你。”

哼，我就知道。

一直回到公司，王露然嘴边依旧美滋滋地咀嚼着陆绣春说的那几个字，然后美滋滋地想：

哼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