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王世子望着她的眸子深了一深,冰冷中又见讽意,道:“无碍,他不出来,我自会进去。”

见他言毕便兀自朝庙门处走,明秋移了移位置,挡在他面前,歉道:“施主。”

人五人六也有些着急,他们深知拦不住这世子,可是散人既有吩咐,又需得照做。

三道人墙拦着,颜元今目光冷然:“起开。”

明秋只道:“施主”

广陵王世子没有再作声,他怀中抱着小娘子,臂弯处轻轻一振,便听“铮”一声,今今剑破势而出,竟是直朝这师太命门。

明秋躲也不躲,剑光在她眸中愈逼愈近,眼睫却都未眨一下。反倒是人五人六大惊失色,还未惊呼出声,便有一红葫芦自高空砸下,恰拦住那长剑,生生被劈成了两截,内里的酒水哗啦啦洒了一地,两瓣葫瓢摔至地上,呼呼滚了两圈。

随即便是一声哇哇大叫:“死小子,你若是敢伤了明秋半根头发,我要你的命!”

今今剑折返回鞘,颜元今只是稍稍抬眼:“肯出来了?”

那熟悉的破衣烂衫自树上一跃而下,并未搭理他,只径直奔向自己那被摔烂了的葫芦,捧起后仰头张大了嘴,朝着口中使劲晃了晃,好不容易晃出两滴来,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巴后,又望着那满地的酒水,痛哭流涕道:“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这可是上好的鸡鸣酒啊!天知道老头我平时都舍不得大口喝啊,天老爷哎……”呜呜哭完想起什么,猛啐一声:“都怪你!”

说着用力一扭头,狠狠剜了那头的广陵王世子一眼,胡须都险些都要被气飞的模样。

颜元今一脚踩上他那葫芦瓢:“救人,本世子赔你一院子的酒。”

乐双站起身,只扫一眼他怀中的小娘子,面露大大的不耐,死命摇头道:“不救,不救不救!”

颜元今皱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乐双甩袖哼道:“老头我说了不救就是不救,这回和上回可不一样,这丫头跟我非亲非故的,又不是我侄徒孙,你莫要再说了,就算是赔我十个院子的酒,我也不会救的!”

广陵王世子尚未作声,忽听怀中的小娘子忽然呛了一声,身子竟又开始微微颤动起来。他面色微变,位于对面的明秋也赶忙迎了上来,吩咐人五人六将小娘子自他怀中搀了过来,见她似在发冷,忙揭了自己的尼袍为她披上。

颜元今静静看了一瞬,忽然抬手抽剑,侧身直逼上乐双喉咙,低声道:“救、人。”

“说了不救了!你烦不烦!”乐双骂道:“这丑丫头长得……”他说着又瞧了李秀色一眼,咂嘴继续嫌弃道:“就跟个小胡萝卜墩似的病怏怏的,死了便死了,为救她”说到此处又忽地打住了话头,随后猛然摇了摇头道:“不值得!不值得不值得!”

颜元今没有再作声,若是往常他定是会要了此人的命,但此刻他是可以救下小娘子的唯一希望,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

只剩下几个时辰了,他等不起。

广陵王世子看着他,沉默一瞬道:“要怎样你才肯救人?”

乐双嘴里嘟嘟囔囔的,就是不肯回答,摆明了还是不想答应的意思。这时见明秋在那头叹了口气,一边抱着李娘子为她取暖,一边低声道:“真人……出家之人,既已送上眼前,若是执意见死不救,未免也太过狠心了些。”

她说话间,忽觉面前似有何异物,轻轻一眨眼,竟是一片细小晶莹的雪花落在了睫上。明秋抬手,看掌心也慢慢落上了一片、两片、三片……抬起头,白茫茫中,听见人五人六的声响:“下雪了!”

“不早就开春了么?冰雪也早融了,怎还会下雪?”

颜元今微微抬头,又将目光落下,变见对面的乐双撅着嘴,似乎是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