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隽忍不住吸一口气:“昨昨兄,你何时受的伤,怎会如此?”
“是那夜黑僵所为。”长齐上前仔细观察起那伤口,许是眼力有些欠缺,还伸手将那臂朝上抵了抵。广陵王世子素来厌恶旁人触碰,似乎别扭了下,有些不耐烦地抬眼,须臾道:“你若看不出什么,还不放手,本世子便将你手剁了。”
“世子!”卫祁在于旁出声道:“家师年长,还望世子出言尊重。”
颜元今又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长其笑了笑,似乎对这素来出言不逊的小世子说什么都见怪不怪,只是观察他伤口边缘时面色有些沉重了起来,喃喃道:“这一处旁人若受了,定是性命堪忧,世子如今无恙,虽在老道意料之中,倒也甚感宽心。”
李秀色远远盯着那伤口,脑中忽而记起那夜与那黑僵搏斗时颜元今似乎确有被其长甲一刺,但前者动作太快,她并未看清,问起时这骚包也只是讥讽否认了回来,一脸的漫不经心……原来他竟是真的受伤了,那他为何不说?
又想起难怪颜元今那夜后几日不见人影,一贯酷爱的骑射也并未上场,当日陈皮说他病了,原来是受了伤。
她脑子里闪过一幕幕,望向颜元今的眼神忽然添了几分复杂,这人不光脾气臭,嘴还这般严。
“师傅,这伤势可是很重?”卫祁在听出师傅话中有话,疑惑道:“一般仅尸甲伤人,若及时服药不使瘴气蔓延,定不会变化僵尸,更不会危及性命,此处虽为僵尸所刺,但未深及根骨,又并未受僵撕咬,缘何会性命堪忧?”
“此僵非寻常之僵。”长齐摇了摇头,放下抵臂的手,沉眉道:“你们且看伤口边缘残存的黑斑,此为邪所致。虽只是僵甲所伤,但想来那僵想必早已被炼化至及,因为至凶之物而有一别称,名为“凶僵”。其体内僵气超出数倍,‘僵过为毒’,此毒可致伤势难愈,烧心刺痛,疼痛也难忍,饶是……”他语气顿了顿,看了颜元今一眼:“饶是世子这般体格坚韧之人,想来熬过也是吃了苦的。”
颜元今低头放了袖子,像是根本懒得听他说这些废话。
长齐自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放至桌上:“那凶僵确实由此书中记载的禁术之一所炼化。你们要去藏书阁找的,想来也有这个东西。”
卫祁在忙将册子拿过,见上头书写《禁道》二字,得了师傅眼神允许,方才开封翻看,越看眉头越皱起。
此书记载邪术他早有耳闻,集十大奇毒、阴阳蛊虫、针灸蛊毒而为,却不知书中竟写得这般详细,奇毒为何,蛊虫怎得,包括熬药的时辰、针灸的力度、炼化的周期都细化万分。
翻至末页,却忽而怔了一怔,喃喃念道:“炼化最终,需于月圆夜至阴之时,采集至阴纯血滋养尸身,化成至阴至凶,方可破僵而出……”
顾隽道:“采集至阴纯血……那是什么?”
颜元今原本懒洋洋歪着的身子却忽而慢慢坐直了起来,稍稍蹙眉,不知想起什么,目光下意识向对面桌角落座的小娘子看去,李秀色此刻还在好奇张望卫祁在手中的册子,他看着她半晌,道:“至阴相属的处子之血。”
李秀色闻言一愣,下意识扭头,与他对视了上。她直觉他目光炙热,想起原主阴年阴月阴时的生辰,忽然有些莫名的心虚,将头低了下去。
“城东拦水河曾于月前被人抛丢数名失忆女子,虽性命无忧,但有一唯独的特称,便是她们皆是不知何时失了处子之身。”颜元今道:“此事由顺天府受理了,因那些女子失了忆,似乎并没有什么头绪,便在那搁置着,本世子倒是忙忘了,也不知那没用的府衙是不是草草结了案。待回去找案录查查她们生辰,若也是至阴,便能确定下缘由了。”
“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还、还……”顾隽甩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