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两旁种着些漂亮的竹子,李秀色甫一见着,便情不自禁道:“这竹子……”她瞧着那竹枝表面容光焕发,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一个形容词:“好新。”

陈皮竖起大拇指:“娘子好眼力!这竹子是主子前夜砍了,昨夜新叫人种上的,是挺新的。”

“……”

李秀色摸着石桌坐下,这到底是属于小郎君的院落,她有些坐立难安了起来:“陈皮小哥,世子在哪儿,要不我进去找吧?”

陈皮这才道:“不瞒您说,主子不在房内。”

不在房内?李秀色皱眉:“可那阍侍不是说……”

“主子确实在府内,”陈皮一五一十道:“但也确实不在房中,小的也不知他何处去了。”

小蚕有些不高兴起来:“那劳烦差人去通报一声罢,总不能就让我家小姐这么干等着?这点心都要放凉了。”

陈皮瞧着那食盒,笑容掩都掩不住,忙道:“是是是,已经去寻了。不过娘子您今日怎的想起主子……不是,娘子今日怎的来寻主子了?”

“我家小姐听闻世子病了,特送了些点心来看望。”

陈皮一愣:“谁病了?”

李秀色也一愣:“他没病吗?”

陈皮立马头点如捣蒜:“病了病了!”他顿时只差一把鼻涕一把泪:“娘子若是再晚来几步,只怕主子都要不行了。”

“……”

这么严重?

陈皮说着还不忘解释:“我家主子一向是体格过人,越是病着,越是闲不住的。”

李秀色有些狐疑,却也没多说什么,她在原地等着,可左等又等,都未见人来,托着腮都打起了盹,一下子滑落至桌面上,磕得倒吸一口气。小蚕都皱起眉头:“我家小姐等得都快睡着了,便要通报这么久?”

陈皮眼下也有些着急,他其实是晓得主子去了哪儿的,只是那地方旁人不知晓,他也无法进去通报,更没办法同这小娘子说,今日当真是赶巧了,小娘子找上门,偏偏主子还不在。

他力揽狂澜道:“许是主子病重,在何处晕了罢?”又抬手抹泪:“主子可怜得紧,病成这般,也未同旁人说,无人挂念,无人关心,若非娘子念起了主子,只怕主子人没了都无人晓得呢!”

李秀色唇角一抽,瞧这小厮越说越起劲,也越说越拙劣,演技同她有得一拼,忽然更加怀疑起来,甚至开始觉得莫非其实是自己当日听错了……所以那骚包应当一点事儿都没有罢?

她心中一时松气,又一时有些后知后觉的不自在,倘若真见了广陵王世子,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不请自来,便自圆其说道:“世子无大碍便好,我本就是出于对友人的关心前来看望一番,东西送到便可,待太久也不大好……这食盒放哪儿?”

他哪句话说主子无大碍了!陈皮恨一拍嘴,忙道:“放厨堂!”

眼瞧着这小娘子委实不开窍,小厮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话锋一转带着人朝着厨堂方向去了。

李秀色入了厨堂,还未感慨这连个私厨都布置得同主人一般骚包,视线却先落在了桌上最打眼处的一个食盒上,那食盒上头雕着精致又贵气的牡丹纹,相比之下,她手中拎来的盒子四四方方,显得有些灰扑扑,委实过分简陋。而食盒一侧还刻了个镂空的“谢”字,让李秀色看着稍稍愣了一愣。

只听得身旁小厮一声高呼:“哎哟!这东西怎么摆这儿了?这可是谢二娘子今晨差人送的呢。”

小娘子愣道:“谢二娘子?”

陈皮对着李秀色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便是谢小公爷的妹妹,就是、就是胤都娘子榜上排了第七的那位谢芊。李娘子有所不知,那谢小娘子追主子追得可紧,整日差人来嘘寒问暖,风雨无阻,三番五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