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半根头发丝的关系,哪怕她脸上拥有胎记,是过去他最最讨厌的东西。

可他还是喜欢她,想跟她在一起。

颜元今许久方才勾唇一笑,懒洋洋道:“是啊,小娘子好得很,叫我真真栽她手里了。”

*

出了乾清殿,颜元今正要出宫,却忽然被一个嬷嬷唤住了。这是坤粹宫的房嬷嬷,颜元今认得,是皇后的贴身人。

房嬷嬷道:“世子,皇后请您过去一趟。”

颜元今稍有奇怪,却也并未推脱,一路去了坤粹宫,踏进殿中,便瞧见皇后已然等着了。

“伯母。”

皇后一脸笑吟吟的:“坐。”

她也不卖关子,待颜元今坐好,便道:“唤你来,是有一事要问你。”

颜元今:“伯母请讲。”

皇后丹蔻轻轻一抬,笑道:“我听人说,你同那钦天监监正李谭之家的庶女走得挺近?”

颜元今未答。

皇后素来深居宫中,虽说素来对她这侄子的事也很是上心,可从未详知到这地步。可见这并非是简单的“听说”,应当是有人特意将此事告诉了她。

他这么想着,余光在不远处轻轻一扫,正瞥见屏风后缝隙下露出一双如意云头靴来。

他淡淡收回目光,也笑道:“伯母从何处听说?”

皇后微微一笑:“这你便不必管了。据说几日前的春宴上,你赢了武试,得了香囊后,便将那东西都送给了那庶女?”

颜元今本并不想将李秀色推到台面上来,只因眼下两人关系还未确定,更何况那小娘子貌似也对他很有意见,在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前,定是要先将她护好,不让她随意被人探讨打量,所以方才在圣上面前都没有直接提及她。眼下倒好,也不知背后那人存的什么心思,直接连香囊的事都告诉了皇后,伯母这一口一个“庶女”,显然是对那小娘子的身份心存芥蒂。

颜元今沉默一瞬,道:“是。”

话音一落,便听不远处那屏风后似传出了细微的动静。他眉头未动一下,像是丝毫不在意有谁在这一般。

他认得干脆,皇后反倒是颇有意外。

这孩子是她与皇上自幼看着长大的,因没有娘亲,身世也有些旁人不晓得的苦楚,再加上自小聪明伶俐,生得也好看讨喜,又是皇城里第一个小世子,身份算得上是独一份的尊贵,所以无论宫中与王府都对他溺爱了些,养成了那般骄矜的性子。

她本以为他该什么都瞧不上才是,就算能上心点东西,也该绝非凡尘俗物。可竟然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点小庶女?听说还曾和那太仆寺高家长子传出过什么,连娘子榜上兜没听见过的人物,倒让他这么容易就认了下来?

皇后她并非不开窍之人,只默了一默,道:“倒是罕见。”

颜元今似是不愿多说,只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屏风,续道:“我已求伯父允我退了那燕瑟郡主的婚,元今本想将这喜事告知伯母,未曾想伯母先行来问了。”

好一个“喜事”,这话说的,全然没给那燕瑟郡主半分情面。若是她在场,只怕都会哭出来。

皇后面色不着痕迹地一僵,随即笑了笑,摇头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