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3)

黑雾更深,“我这个人从来没怕过什么,但那种戒断的反应至今也不敢回头去想,就感觉有无数爬虫在你皮肤下面作祟,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就是一条也捉不住。让人只想疯狂自残,恨不得放干自己的血撕掉每一块皮肉,一了百了。”

尹寒沉默少倾,抬头看见程景森不知何时站在二楼的窗边,似乎是与医生谈妥了细节,正在四处找他。

尹寒搓了搓有点自己僵硬的脸,以还算镇定的声音对饶晟说,“谢谢饶哥,那我先进去了。”

当他回到二楼那个正对庭院的窗口时,程景森仍然站在那里,视线落向窗外。

尹寒停在他身旁,问他,“刚才和医生聊得怎么样?”

程景森不置可否,只是将他一把捞过来,揉在自己怀里,继而和他说,“我让奚远给你订个机票,要不你出去旅行一趟?”

尹寒顿时火冒三丈,不肯再让他抱,“我他妈哪儿也不去!你怎么总想把我撇开!?之前是谁哭哭啼啼跟我要名分?现在我给了你名分你又把我往外推!?你是不是觉得睡腻了现在想来个拔?挪蝗先耍俊?

他这一通怒骂全是中文,最后那个“拔?挪蝗稀背叹吧?听不明白,低头只见怀中人一张气急的脸,伸手捏着他的下颌,失笑道,“宝贝息怒,要不翻译成英文再骂我一次?”

尹寒当然舍不得再撂狠话,程景森也没再提让他出门旅游的事。

他们这晚戴着婚戒,在亲吻和拥抱中睡去。尹寒心神俱疲,很快就沉入深眠,意识模糊中似乎感到身旁的程景森醒来过几次,执过自己戴着戒指的手,一再地吻到唇边。

戒断的第一阶段持续约一周,最难熬的是前三天。程景森被关在特制的房间里开始治疗,为了防止他伤害自己,医生给他用上了固定手脚的束缚衣。

尹寒每天除了短暂的几小时睡眠,其余时间几乎都守在门外。他总能听到室内传出暴躁的动静,可他自己却无能为力。程景森坚决不让他进屋,即使在偶尔清醒时尹寒想进入探望,也总被强壮的护工拦在门外。

可是每一次医生出来转达情况,都会告诉尹寒,“病人在心理上很依赖你,只要他稍微醒着,都会要求看你的照片。”

尹寒守了一天一夜,终于想到一个办法。他让饶晟给自己找来一张五米高的爬梯,倚靠在房间窗外。这扇窗户用的是单面可见玻璃,程景森能够从里面看到他,他在外面却看不清屋内情形。

尹寒坐在爬梯顶端,把一张写着字的纸贴在玻璃上。

――Sean,我画画给你看好吗。

他在那把梯子上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笔下画着程景森喜欢的中央公园的鸢尾花,也画他自己的自画像,或是程景森留在他记忆里的样子。有时候实在画累了,他就偏头靠着玻璃窗,在画板上手写,“我好想你......”

这张五米高的长梯看来摇摇欲坠,饶晟带着人守在下面,也命人在四周的地面铺上气垫以防万一。可是尹寒坐在上面总能坚持很长时间,仿佛他知道只要程景森能转头看见自己就会好受一些。

每一次饶晟抬头看去,就见一个白衣少年靠窗坐着,风吹起他的头发和衣衫,他低头画画时神情认真,举着画板给屋内展示时又是一脸温柔。

任是心肠冷硬如饶晟,也不由得感叹:这小孩平日不声不显,到了这样患难见真情的时候竟是如此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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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森熬过了最难的一周,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药瘾慢慢淡了,每天还能有几个小时活动自如。尹寒时时刻刻都陪着他,尽管经历了那么多磨难,他始终还是像孩子一样有着那种无所畏惧的笑容――眼底盛着蓝天和碧海,手里紧紧抓着程景森的一只手。

这天程景森睡了一个午觉起来,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