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乱如麻,关上房门后背靠厚实门板呆站了很久,想起过去两个星期里程景森几乎没碰过自己。
……为什么?他揉着头,慢慢蹲下,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
也许程景森是言而有信的人,要等到自己成年那天才会发生关系。可是他也愿意用其他方式满足他,或者他想提前睡他,他也不会拒绝。
尹寒以为自己具备一个情人的自我修养,明白下床以后就是互不干扰各生欢喜,可是原来他没有。看到程景森若无其事地和别人调情,他只觉心中刺痛。
尹寒渐渐想不下去,扬手把书包往沙发里一扔,脱了校服,进入浴室冲澡,然后从小冰箱里找出一盒鸡肉沙拉随便吃了几口算作晚饭,开始埋头写作业。
隔着套房东面的玻璃窗,可以隔空遥望那间室内恒温泳池。派对上的男男女女玩得很疯,不时有人端着酒杯跳进水中,还有人靠在泳池边拥抱接吻。
尹寒写作业写得心神不宁,原本一两个小时就能完成的功课,硬是被他拖到了深夜十二点才收工。
期间他一次都没有出去过,程景森也不曾踏足这间套房。
尹寒睁眼躺在黑暗中,听到外面喧嚣的乐声和人声渐渐平息,最后那间泳池的灯光也黯淡下去,派对终于散场了。
然而程景森没有回房休息。
尹寒拿过床头柜的电子钟,时间在1:02a.m上闪动。他掀被下床,打开房门,穿过地灯微亮的走廊,停在另一间套房门口。里面传出女人断续的呻吟,“Sean、好舒服...啊,你好棒......”
尽管房间墙壁的隔音效果很好,或是因叫声过于放纵,尹寒仍能听到那些淫声浪语。他蹙眉在门外站了片刻,直至再也忍不下去,这才咬着牙回到了自己房间。
搬来康州的几个星期并不算长,被程景森养成的抱睡习惯却很可怕。他在空旷被褥里揪着自己的头发,无声地想,程景森身边永远不乏新欢,他能被他收养已是破例。原是自己太过贪餍,以为他给的温柔是某种承诺,意味着他们之间不仅是床第之欢。
当他再一次确认时间,已是凌晨两点。
他像游魂一样,走回那间套房门口,这一次里面终于寂静无声。
一场激烈性事过后,程景森只浅睡了十几分钟,突然就无端醒来。
刚有过一夜情的莫莉已被打发走了,他意识恍惚地随手捞了一下身边空置的床位,没有捞到那个光滑紧致的少年。
他从床上坐起,眼前随之浮现尹寒那张茫然失措的脸。
他想,这小孩今晚在自己大概这里受了不少刺激。而他甚至没有给他一个安抚或者解释。
可他又能向他解释什么?
――他对尹寒的欲望太过激烈,感情也太过汹涌,令他深感不安。
他试图在其他人身上发泄这种欲望,在酒色狂欢中转移情感,希望自己还是过去那个没有心的人。
程景森有些烦躁,偌大的一间套房似乎都放不下他混乱的思绪。
他想出去透透气,走过玄关将前门拉开的一瞬,倏然愣住。
尹寒蜷坐在门边,一身衣物单薄,垂头枕在手臂里,似乎已经睡着。
程景森慢慢蹲下去,心想,这孩子为什么会在这里?刚才自己和莫莉上床的动静,他是不是全听到了?
他伸手抚了一下他从臂弯里露出来的半张脸,轻声叫他。
尹寒对他的嗓音极其敏感,立刻惊醒过来。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程景森声音温缓。
尹寒盯着他半晌,才说,“程先生,我也可以的……你不用等到我成年……”
他面色苍白,眉目俊美凌厉,话音却极轻软。仿佛这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