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丝毫不怯场地回以冷笑,抱着猫笑容满面说:

“该走了啊,你俩要做回家做,这里是公共场合。”

我声音大,周围自然有人看过来,程亦冉窘得满脸通红,齐公狗也气急败坏地看向我。我满不在乎,要的就是这效果,大声说:

“走吧走吧,回去还不够你们两口子亲热吗,非要在外面。”

老天鹅,谢谢你让我在如此场合如此聪明机警。齐勉也似乎不好意思,小声对他哥说:

“哥,我们回去吧,我晚上还有课呢。”

星期天还有课,看不出来还是好学生。

一顿饭就莫名其妙散场了,程亦冉扶着齐傻逼把我送上了车,我系好安全带冲他们招手:

“再见了啊。”

齐傻逼脚步有些虚浮,眼神也涣散,黑蒙蒙盯着我,捋直了舌头说:

“俞?鳎?记得发红包啊。”

发你妈。

“行行行,回去就给你俩发。拜拜了啊。”

后视镜里的傻逼越来越远,直到模糊,我盯着繁忙的街道,淡淡地,想抽一根烟。

我老老实实把车开回了家,把宝宝放出来,喂它吃了罐头和维生素,就进屋冲澡。

冲掉满身恶臭的气味。

洗完澡我点开齐衡的微信,给他发了两百块钱的红包,我本来只想发一百,但到底不好意思,肉疼地送了两百块钱。

我祝福他,终生不幸,恶臭百年。

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会做有鬼的噩梦了,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阴暗的人。

午后的阳光倾斜进了卧室,又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我拉上窗帘,准备睡觉。

我记得我曾经和他好的时候,一起吃饭时曾经调侃过将来有一天假如我们分手后再见面,他说到时候他会说:

“你还好吗?”

我当时喝着热奶茶,心里一梗。他又说:

“他,还好吗?”

MMP,这傻逼啥事不会干,竟会整些煽情的话,害得我记了好久。

我好不好,与你无关。

你不好,我才痛快。17ㄦ04ㄦ46

3

我刚开始睡得不好,外面老有挖土机的声音,嘟嘟嘟的,似乎在修路。我心烦意乱地在床上翻了翻,把脑袋蒙在被子里,还是能听到嘟嘟嘟的电钻声。

窗户门都关着,我妈不在家,我感觉自己像困在一个吵闹的笼子里。我睁着眼睛望天花板,半晌从床头柜里掏出很久不用的耳塞,柔软的聚氨酯泡沫填充进耳道里,世界终于清净了。

一觉睡到天黑。醒来的时候,屋子里黑沉沉,一点声音也没有。肚子有点饿,想起我妈今早出门说这两天她回去看姥姥,所以我只能自己做饭了。

饭是肯定不想做的,外卖都懒得点,不想下床去取,更重要的是没有胃口。我曾经看过一个科普说,有抑郁症的人会没有食欲,情绪低落,喜欢封闭,不喜欢与人交际。这几点我都符合,有时候低落的情绪会持续几天,而且几乎每个月都会有这么几天。那种低落的情绪毫无缘由地到来,有时候前一天还欢欢喜喜,第二天或许就因为一点工作上的压力,或许就因为一点没完成的事,或许就因为几分钟的赖床,整个情绪都会陷入低沉,然后持续几天的浑浑噩噩。那种感觉就像泡在海洋里,你知道你应该游上岸,可是举目四望,到处都是海水,似乎没有岸,或者海岸很远,遥不可及。我不知道这种算不算抑郁症,我也没去查过,不过很显然,我又陷入了低沉的先兆之中。

我躺在床上,一点也不想动,灯也不开,僵尸一样刷手机。

一般我会点开视频软件刷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甚至更久,然后在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