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蹙眉问,“要演什么戏啊?”
她全然被人蒙在鼓里,浑然不知。
翌日,便有人敲了登闻鼓喊冤。
一年之内,登闻鼓连敲两回,也是奇事,不少百姓得了消息都赶去看热闹。结果打眼一瞧,是个姑娘家。
白裙白衫,如云鬓边还簪了朵白花,浑身素缟,是孝中打扮。
那姑娘哭得好生可怜,泪水涟涟跪在地上,怯怯弱弱的,看着格外娇弱可怜。
来看热闹的也有那号称百事通的摊贩。
隔得远儿,他起初没瞧清姑娘的脸,后来定眼一瞧,才认出来。
豁,那不是向自己打听消息的姑娘吗?
他身边还有住在公主府周边的百姓,也在此时瞧清了姑娘的脸,扬声呼喊,“这是成安公主啊”
一语出,众百姓哗然。
成安公主乃是皇室,她来敲登闻鼓做甚么?
有眼明心亮的人几乎立刻便猜出来,“成安公主敲登闻鼓,定是为了她的祖父,昔太子殿下申冤啊!”
那人所猜不假。
林莺娘敲登闻鼓,的确是为着昔太子殿下当年一事而来。
很快,宫里的天子便得知了消息。
宫门大开,一群内侍从里面走了出来,直接走到跪着的成安公主面前,低眉顺眼躬身请人,“殿下,陛下正在承天殿等着殿下。”
成安公主起身,跟着内侍走进了巍巍宫城。
谁也不知道那日成安公主进宫,天子与她说了什么。只瞧见两个时辰后,有宫里的鸾轿将成安公主送出了宫城。
宫城外自有公主府的马车候着。
林莺娘下了鸾轿,掀帘上马车,里头有人正等着她。
林莺娘在他身边坐下,没好气地揉着跪疼的膝盖,“侯爷不早些告诉我,我也好找人缝个垫子垫在膝盖上呀!”
她今日可算是跪疼了,先是在登闻鼓前跪了半个时辰,后来面见天子,又跪了两盏茶的功夫。
若是从前倒也罢了。
她现在被娇养得细皮嫩肉,哪里还能承受这样的苦楚。
更何况,她一贯是如此的。
受了丁点委屈都要在他面前表露出来,叫他知晓,不然自己这份委屈不是白受了么?
好在他现在脾气是越来越好了,也能容忍她的娇气。
甚至马车里就备好了活血化瘀的伤药。
谢昀拉开她的手,取了那伤药来亲自替她膝上上药。
马车里暖意融融的。
姑娘的裤腿撩到膝上,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腿来,也不打紧。
她半点不会羞涩,还故意晃悠着,颐指气使的吩咐他,“还有这里,这里也还没涂上呢!”
将得寸进尺的派头体现得足足的。
只是再好的脾气也有限度,在姑娘数次刁难下,好脾气的忍耐也消失殆尽。
谢昀搁下手中的伤药,沉着一双眼看着她。
他什么也不必说。
姑娘审时度势得紧,当即将裤腿放下,亲亲密密来哄他,“侯爷涂的药就是好用,这一会儿功夫,膝盖就不疼了呢!”
她笑嘻嘻,又甜言蜜语,任是谁也不能对着这样的脸发脾气。
唔。
倒是也有例外。
从前的谢昀可以。
那是个生人勿进的主儿。
好在,在她的软磨硬泡的不懈努力下,铁骨硬肠也化成了绕指柔。
林莺娘很是得意。
她看得出来,谢昀喜欢自己。
她是最通晓男女之情的姑娘,如何看不出他眼底不易觉察的宠溺,那是只有对心上人才有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