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紫玉葡萄还未吃上几颗,尚未尽兴,就叫人撤了下去。

既是要见客,便不能这般懒散。

于是翘檐下的八仙椅也撤了下去,林莺娘被丫鬟们簇拥着推进房,打扮得齐整才将她送进待客的厅堂。

平阳正在此处等着她。

“真的是你啊?”

平阳公主见着她很是高兴,亲亲密密过来拉她的手,“成安,你当真没死啊?我一开始听着这消息,还以为是做梦呢!”

她说着说着,眼圈便泛了红,“成安,你没事,真好。”

林莺娘看着她,心里一阵酸楚。

难得有人这样记挂自己。

她亲缘自来淡薄。

生父是个能将她卖钱的主儿,养父也是个混账,府里的妹妹更不必说,那是恨她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她下地狱。

在这世间,只有姜氏一人是她的亲人。

她从未想过,在这金陵城里,也有一个人,担忧她的生死,记挂着她的安危。

她也不是石头做的,全然无情,不免心里泛起一股暖意。

眼圈也红,林莺娘强笑着压了下去,还柔声来哄平阳,“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殿下可别哭了,留神别人瞧着还以为是我欺负了殿下。”

她一贯这么没有正形,平阳却正是喜欢她这点,当即破涕为笑。

“好了,可算是笑了。”

林莺娘也笑,拉着她去桌边坐着说话。

两人数月没见,多的是体己话要说,但最主要的,还是问林莺娘这些时日的境遇。

林莺娘早知回了金陵必有这一番,在船上闲来无事时便将要编的话仔仔细细想了一遍,如今说来,自然是毫无破绽。

“竟是这等凶险。”

蒙在鼓里的平阳公主毫无所知,对她这数月来的境遇极是心疼同情,“好险你没事。”

她对林莺娘口中被掳出京一事深信不疑。

“好了,别光说我了,说说殿下罢。殿下这几个月在宫中可安好?”

平阳公主自然是安好。

宫变那一日虽凶险,但她所住宫殿离奉天殿甚远,并未牵连过去。再者她是公主,前朝几度更迭也与她全然无关。

这天下,不论是谁做君主,她都可以做她安稳无忧的平阳公主。

只是宫里的日子乏味,林莺娘又不在,她甚是无趣罢了。

闲来无事,只能叫人打听宫外的消息自找乐子。

这一打听,倒是当真叫她找到了乐子。

是定远侯府折腾出来的乱子。

第199章 你自己没用,与人何尤?

平阳公主兴致勃勃讲给林莺娘听。

原来那谢子慎自成亲后,对嫁过来的方寻雁甚好,两人夫妻和顺,倒是出人意料的和谐亲密。

这本该是喜事。

原先两人亲事闹得那样僵,众人还以为这方寻雁嫁过去定惹得夫君不喜,指不定要闹得怎样鸡飞狗跳。

谁知竟是全然没有。

但也只是外人瞧着没有。

这世上,折腾人的手段多了,明面上的鸡飞狗跳是常见的法子,还有隐晦不叫人知道的,是诛心的法子。

这定远侯府里只能有一个管事的女主子。

谢子慎既然和他妻子夫妻和顺,就必定与那看不惯他妻子的母亲离心。

婆媳两人的不合不在面上,只在看不见的争锋相对里。

两人同处在一府中,免不了婆媳要相见。

儿媳晨昏定省来请安,谢夫人稍有怠慢,方寻雁便回去,不告状也不说话,只是抽抽噎噎地哭。

谢子慎只当她受了委屈,自来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