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雁摇头。

她觉着自己的手也沾着微微湿意,似乎是叫人用水洗过。

“你给我洗手了?”

采雁又摇头。

这辆马车是谢昀的,除了采雁伺候她能上来,其他人不能靠近。

那替她换衣和净手的便只能是谢昀了。

只是林莺娘想不通,他一个侯爷,好端端的,给自己换衣裳,洗手做甚么?

突然,她想起昨夜榻上那些事。

这样的事从前不是没有过先例,他总是精力蓬勃,在这样的事上乐此不疲,可怜姑娘折腾得够呛。

实在撑不住了便以柔荑代替。

但从前都是在榻上,如今却是在马车里。

姑娘全然已经想偏,后来上了船,看见船头临风而立的如玉郎君,心里更是腹诽暗骂,“原来不止是伪君子,还是个极其下流的登徒子!”

立在船头的郎君似有所感,看了过来。

上船的姑娘立即扬起一个温柔清丽的笑来。

谢昀朝她走过来,“方才在心里骂我什么?”

他心思多敏锐,一眼看穿了她。

姑娘佯装不知,“侯爷说什么?我怎么会骂侯爷呢!我方才分明是被侯爷的神态折服了,只觉侯爷清正高华,令人高瞻仰止,心悦诚服。”

官场上惯来拍马屁的话由她说来也是信手拈来的紧。

这样的话谢昀官场上听得多了,平时只觉得厌烦无比,如今叫她说来倒是颇有几分动听。

便是知道她是哄骗自己的,也好脾气的没有拆穿了去。

青山将这些看在眼里,问一同上船的长风,“侯爷平时不是最讨厌这些阿谀奉承的话吗?每每有官员如此都遭了侯爷斥责,怎么今日听了却甚是愉悦?”

他是不懂风花雪月的蠢木头。

长风却是了然,“你懂什么,话是一样的话,也得看是谁说的呀!”

他心有所属,自然看穿。

只是心里却叹,他心有所属的姑娘眼神不好,喜欢上这样不懂风花雪月的榆木疙瘩,全然没将自己看进眼里。

到底是不甘心的。

同处在一条船上,总有相遇的时候,她从姑娘的船舱里出来,叫等在外头的长风拉去一旁的僻静处说话。

“你有事吗?”

心急的姑娘着急走,“有事快说。我还要去打水给姑娘净面呢!”

在她心里,姑娘净面这样的小事都比自己重要。

长风气极,索性直接问她,“我和青山,你喜欢谁?”

“你问这个做什么?”

害羞的姑娘起初不肯说,耐不住他软磨硬泡地不让她走。

“你不告诉我,今日你就别走了。”

他蛮横起来也很是难缠,采雁到底是拗不过他,只得羞答答地开口,“我喜欢青山大人。”

“为什么啊?”

长风对这个答案格外不满意,“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采雁点头,“知道啊!”

她又不是傻σσψ的,在雾凇院时便满院子人都知道的事,她又岂会不知。

长风更气了,他将采雁堵在此处不让走,势必要让她说个好歹出来。

“你为什么喜欢他?他哪里比我好了?”

采雁倒是也坦荡,将先前在江州林家时,青山火场救她的事说给长风听,说到最后,脸上都是少女情窦初开的娇羞。

“他在火场里从天而降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他了。”

她是最寻常的少女,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叫人如盖世英雄般从火场救起,这不正是话本里人人艳羡的英雄救美的故事吗?

采雁喜欢青山,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