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了心,问范婆子,“那越家公子当真是捕头?”

媒婆话里大多没实话,她疑心范婆子又在诓自己。

范婆子忙不迭点头,“这还有假?这话老身可不敢乱说,姑娘尽可以去衙门打听。若那越家公子不是捕头,姑娘尽可上门来找,将这银子拿回去。”

这便是真的。

范婆子见林莺娘不说话,暗自思忖的模样,知道这收进怀里的银子算是彻底妥当了,又殷勤来问,“姑娘,可要老身去越家给你说和说和?”

哪有姑娘上赶着找郎君的道理。

林莺娘摇头,“不必。”

她得自己亲自去考量这个如意郎君。

林莺娘先让采雁去衙门口打听些消息,总要知道那范婆子口中的话是否属实。

采雁去了一番再回来。

“是捕头呢!”她对林莺娘道:“越捕头在这临江城还挺出名的,茶贩酒馆,就没有人不认识他的,名声也不错。”

采雁只在衙门口的茶摊上略坐了坐,打听到的全是他的好话。

有说他武力高强的,有说他见义勇为的,也有得了他的恩惠感激不已的。

采雁将听来的话说与林莺娘听。

她若有所思,“这样看来,倒是个品行好的。”

又问采雁,“那你可见着那越淮了,生得什么模样?”

她到底还是个看脸面的。

采雁笑着来揶揄她,“姑娘放心,虽比不过侯爷,却也算得上是个俊俏郎君。”

她又提谢昀。

林莺娘来拧她的嘴,“再提他你便自己回金陵城去。”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不提了。”

采雁回回如此说,回回仍是忍不住嘴。

林莺娘也来打趣她,“你总提侯爷,莫不是金陵有你惦记的人,自己想回去见他,这才拿我作幌子。”

采雁一时羞红了脸,“哪有,姑娘胡说什么。”

这便是有了。

林莺娘可不饶她,非逼着问,“是谁呀?咱们的小采雁可讨人喜欢得紧呢,究竟是青山,还是长风?”

房顶上的人也支着耳朵听。

姑娘到底拗不过自家主子,扭扭捏捏开口,“是……是青山……”

这世间的缘分本就如此奇妙,也讲究个先来后到。

她眼里先瞧见了青山,后来的长风便是再好也落不进眼里。

房顶上的人眼里期盼的光骤然黯淡下来,没留神将手撑在了瓦片上。

那瓦片年久失修,骤然承力,轻易就从中断开了去。

清脆的瓦片断裂声惊到了屋子里的两位姑娘。

“谁?”

她们齐齐出门来看,房顶上一只黑猫翘着尾巴轻巧地越过屋脊,慢悠悠地往隔壁梁上去。

“原来是只黑猫。”

林莺娘后怕地拍着胸脯,“我还以为是长风。”

她方才一瞬间有些恍惚,还以为是从前在金陵城的雾凇院里。

她本来不知谢昀让长风盯着自己。

直到有一回,主仆俩也是说起这样的话。

那是刚到雾凇院的时候。

林莺娘问采雁可知晓长风的心意。

她是从来八卦,关心丫鬟感情的主子。

哪知采雁支支吾吾还没答,头上的屋顶便传来奇怪声响。

有人光顾着偷听,没注意脚下,险些一脚踏空了去。

那时也是这样。

主仆俩出来,屋顶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林莺娘并没抓住长风现行。

她只是之后见到长风。

他低垂着眼,耳后悄然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