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却没瞧见。

不免诧异,“这怎么没伤呢?”

姑娘的脖颈处洁白干净,竟是一点淤痕也无。

“又没用多大力,哪来的伤。”林莺娘不甚在意摸了摸脖颈。

“怎么会……”

采雁低声呢喃,她方才看得分明,自家姑娘被擒着脖颈抵在墙上,险些喘不过气,后来纵是谢昀松了手,她也许久才缓过来。

“那是我装的。”

林莺娘得意道:“他生气三分,我便要装上十分,这样才能蒙混过去啊!”

她如今算是摸透了谢昀的性子。

那是个惯来吃软不吃硬的主儿。

自己但凡犯了错,只要认错认得足够快,嘴巴也足够甜,基本都能蒙混过去。

是以她在凉亭附近瞧见平阳公主,只暗自思忖了片刻便下定了决心。

救平阳公主。

大不了之后他来问罪时,自己耐心多哄哄便是。

只是采雁现下也想不明白,“殿下,你为什么要救平阳公主啊?”

林莺娘对谢昀说的那些话,谢昀不相信,采雁也不相信。

她最是了解自家姑娘的性子了,自己的性命尚保全不及,他人性命与她何尤,她向来不管。

林莺娘当然有自己的谋划。

大抵是几日前,谢昀过来成安殿,正遇上前来送贺礼的六皇子殿下。

两人去了偏殿叙旧说话。

宫人们都避开,只有林莺娘壮着胆子提裙躲在窗子底下偷听。

她不敢靠太近,只零星听了些许,大抵是两人有谋划。

具体什么谋划。

林莺娘听不清,她再静下心细细听,是六皇子的声,“如此甚好,只是如此一来便伤了平阳的心了,你当真不愿娶她?”

谢昀不愿娶平阳公主?

林莺娘听见这一句,心里不免好奇,她踮脚附耳,却是一点儿也听不见了。

她心内焦急。

眼瞅着两人说话的时辰差不多了,林莺娘不敢再留,转身正欲离开。

提起的裙还未落地,她清晰听见里头说话戏谑的声,仍是六皇子,“也好,不是平阳,便是成安,总归你这当朝驸马的名头是跑不了了。”

事情牵扯到了自己头上。

林莺娘当即骇然,还要再听,里头已有脚步声往窗前来。

她不敢逗留,提裙踮着脚,匆匆离开。

林莺娘知道谢昀有谋划,要舍了平阳公主来娶自己这个冒牌的假公主。

谢昀为什么要如此做?

林莺娘想,或是自己这个假冒的公主相较于平阳公主来说,更好把控吧。

毕竟他们有雄图大略。

林莺娘这些时日在宫里,也听了不少诸位皇子争储的流言,宫人们皆道,眼下诸位皇子争储之事愈演愈烈,朝中重臣无不纷纷站队,却因此惹得圣上不喜。

那谢昀呢?

林莺娘也听见了关于他的流言,却是截然不同的话。

谢昀从不站队,就连诸位皇子的示好也恍若未见,倒是朝中少有的中立一派。

只有林莺娘知道。

不是的。

他费尽心机将自己送进宫是为了什么?他与六皇子殿下私下里密谋的,又是什么?

她知道,谢昀从不如宫人们说的那般清风明月,他对权势的迷恋和把控,比所有人更甚。

但这不是林莺娘能操心的。

自己地位卑微,身不由己,只想保全自己的这条小命,万万不想牵扯进他们这些大人物之间的争斗博弈。

可谢昀偏偏要将她牵扯进来。

林莺娘怎能就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