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遭行差踏错就能丧了命的地方。

林莺娘进宫几日,采雁便在雾凇院担心得哭了几日,现下见着林莺娘眼都仍是红的。

林莺娘心疼来抱她,“好采雁,我没事呢!别哭了……”

她还有心思来逗她,“再哭下去眼可就瞎了,要是被长风瞧见可怎么好,他可不能饶了我。”

长风喜欢采雁,这是雾凇院里人尽皆知的事。

采雁经她这一逗,才算破涕为笑,“姑娘真是坏,就知道欺负我。我白担心姑娘了。”

兰秋在一旁出声提醒,“殿下如今是成安公主了,可不能再唤姑娘,得称殿下才是。”

她拉着采雁,重新给林莺娘端正行了个礼。

“奴婢兰秋,采雁见过殿下。殿下千岁。”

林莺娘过去拉她们起来,“好了,在我这成安宫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往后你们只当是从前在雾凇院里一样。”

白日里有宫人。

夜里熄了灯,主仆俩悄悄在里间说私话,连兰秋也避着。

“姑娘。”采雁还是不适应叫林莺娘“殿下”,“你怎么就成成安公主了呢?”

采雁那日听见内侍宣旨时,和林莺娘反应一样,是不可置信。

旁人不知晓内情。

但采雁是知道的。

杨盼山抛妻弃子,为了抵自己欠下的赌债,将身怀有孕的妻子卖去了青楼。

做出这般混账事的人,竟是昔太子殿下仅存的血脉。

采雁也万万不敢相信。

“自然不是他。”

林莺娘说起自己生父时,格外没好气。

这样的大事,她也没想瞒着采雁,压低了声音,将事情原委尽数告知她。

采雁瞪大了眼,“是假的?”

她又捂着嘴,用仅有两人听见的声对林莺娘道:“姑娘,这可是欺君,我们会死的。”

林莺娘如何不知道。

她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脸,“也不知这谢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什么都瞒着她。

林莺娘只能猜。

“难不成是想借这成安公主的名头将谢家二夫人拉下来?”

“那也不至于欺君罢。”这么浅显的事,采雁都看得明白,“虽然说姑娘如今有了公主身份,想要收拾谢家二夫人轻而易举,但是这可是欺君大罪,侯爷有必要如此冒险吗?”

说的是呢!

林莺娘又想起那日谢昀带她去见的人。

是偏远郊外停着的马车,宫闱里一件不能为外人道的秘事。

还有他说与自己说话时,眼里有意无意泄露出来的野心。

林莺娘心里似乎有了一个答案。

她搁置在心里,不敢说。

很快便是三日后宫中宴席。

前一日,谢子慎先往四皇子府中递了拜帖。

本来金陵城里一个不入流的巡城御史,四皇子是见也不想见的,但谢子慎借着是定远侯府的名头。

眼下这成安公主势头正盛,圣上颇为看重。

这成安公主进宫前,又与定远侯府有亲。

四皇子心里掂量了一下,让人将谢子慎放了进来。

“见过殿下。”

谢子慎脚伤未好,乃是拄拐进来,看得四皇子眉头一皱,“你这是……”

他不知谢子慎的私事。

谢子慎躬着身解释,“微臣前段时日去书阁取书,不慎从高梯上摔了下来。”

是和谢夫人一样的说辞。

四皇子不过随口一问,并没有深究的意思。

他高坐八仙椅上,看底下的谢子慎,“听说你要见本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