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莺娘长长舒出一口气,拍着胸脯暗自庆幸,“好在没有叫平阳公主撞见。”
方才她与谢昀正在说话,却有宫人在外头报平阳公主来了。
“平阳公主来了?”
林莺娘本在谢昀怀里,惊得立即起身,这便慌不择路要将他藏起来。
“为何要躲?”
谢昀不解。
林莺娘一边将他往里间推一边解释,“不能叫平阳公主知道你在这里。”
谢昀擒住她推搡的手,觉得好笑,沉声又问,“为何不能叫她知道?”
谢昀过来看林莺娘并未避着人。
林莺娘进宫前是寄宿在定远侯府的远亲,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如今她进宫做了公主,谢昀过来探望她也未尝不可。
“别人可以知道,平阳公主不行!”
姑娘实在焦急,也顾不上多做解释便将他推搡进了里间。
好在帘子将将落下来,外头便传来平阳公主唤她的声。
“殿下……”
林莺娘连忙应下,转身笑意盈盈迎出去。
平阳公主又来找她说话。
自林莺娘进宫后,这是常有的事。往常不过说些寻常姑娘闺中的话,谁知今日竟将话头说到林莺娘头上,还是这样惊世骇俗的话。
林莺娘当时听着便暗暗心惊。
不知道里间躲着的那位听见了会如何做想。
好不容易把平阳公主应付走了,她才松懈下来,抚着胸膛舒气。
“侯爷往后别再来了,再这样折腾两次我就要吓死了。”
她把自己的手忙脚乱和心虚怨怪在谢昀身上。
谢昀出来便是瞧见她这么一副劫后余生,咬唇嗔怪他的可怜模样。
他撩袍在林莺娘面前坐下,自顾自斟一盏茶,好笑问,“便就这么怕她?难得看你这么怕一个人,平阳公主便就这么可怕吗?你与她不是素来交好?”
什么都逃不过谢昀的眼去。
林莺娘这些时日虽在宫里,但却活在谢昀的眼里。
她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他无有不知。
林莺娘好歹算是缓过来。
她摇摇头,“平阳公主不可怕。”
可怕的是,若是知道谢昀与林莺娘来往亲密的平阳公主。
女子的妒忌心可是很可怕的。
林莺娘在青楼楚馆里摸爬滚打,从来便知晓这个道理。
她不能叫平阳公主知晓自己与谢昀的事,便是一点点怀疑都不行。只要有一点点怀疑,迟早有一日,那怀疑就会叫有心人利用,扩大,只要有一点嫉妒的引子,便足以吞噬她。
林莺娘从来不会轻易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
谢昀端盏饮茶,不动声色的眼看着她。
他最看重的便是林莺娘这点聪慧与通透。
甚至都不需自己提点,自己就能敏锐找到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
当然,他也毫不吝啬来夸她,“你倒是考虑得周全。”
“不考虑得周全些,莺娘早就死了呀!哪里还能现下坐在这里与侯爷说话。”
她每次语气娇嗔可怜些,便必定有事求他。
又是沥沥娇莺般的嗓音,眼波潋滟,纤纤玉指接过他手中的盏。
“侯爷还有闲心喝茶。圣上想给我招驸马呢,侯爷还不快想个法子。”
招驸马一事定是要糊弄过去。
她身边有一个谢昀已是如履薄冰,再来个驸马可是分身乏术,她应付不及。
他伸手,连人带盏一同搂进怀里,借着姑娘的手饮茶。
茶香混着胭脂香一同入喉。
“何必要我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