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邀谢昀与谢子慎同行赴宴。

宴席上自是阿谀奉承不必提,觥筹交错过半,席上却进来个姑娘,柳腰婀娜,螓首婉婉,甚是清丽动人。

这是张知彦的幼女,正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花骨儿一样的貌美动人。

张知彦笑吟吟起身介绍,“这是小女盈盈,不才,会些拙劣琴技。听闻今日府中设宴,贵人们都在,想着弹两首曲子为贵人们助兴,还望侯爷和三公子赏脸。”

那女子也盈盈拜下,“小女盈盈,见过侯爷,见过三公子。”

张知彦起了和林崇文一样的心思。

这定远侯府可是勋贵世爵,谁家姑娘若是入得他们的眼,这可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吗?这样的大好时机,张知彦焉能不抓住。

只这席上有两位贵人。

张知彦宴席前苦口婆心交代姑娘,“那侯爷虽显贵,却与平阳公主定亲,不是良配。倒不如那谢家三公子,你若是得他欢心,往后保不准随他去金陵,做那侯府里的夫人。”

张盈盈当时应得极好,只是这入席当即便反悔了。

她行礼时余光扫过席上的两位贵人。

那谢子慎清秀温雅,也是少见的翩翩郎君,只是在谢昀面前便落了下乘。那满身气度,所谓青山玉骨,孤松孑立,不外如是。光是随意看过来的一眼,都叫人心神乱颤。

姑娘萌动的一颗春心啊,当即沦陷。

她向来眼高于顶,自视甚高。

与公主定了亲又如何,难保驸马身边还不能有旁的贴心人?

她一面弹琴,一面只将眼看向那上座端坐的谢昀。

这般明目张胆,宴席上的人无不看得分明。

谢昀自然也看在眼里。

他敛下眸,漫不经心抬手饮酒,看不出情绪。

一曲弹罢。

姑娘过来敬酒,“侯爷,盈盈敬您。”

是纤纤如玉的一只手,递来装满澄澈酒液的杯盏,眼眸亦是羞涩又缠绵。

席上众人都看着这边的动静。

姑娘端盏的手已举了许久了,谢昀却是半点要接过的意思也无。

“侯爷……”

张盈盈再唤,语气明显落下来,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

仔细听,还带着丝丝委屈。

谢昀垂眸看她,漆黑的眼眸望之深不见底。

张盈盈看着,心里忽然有些怵。

他眼神太冷,凉得可怕,似要洞穿了她。

张盈盈想收回手,却不料他忽然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酒盏,而后淡淡一笑,“多谢盈盈姑娘。”

他客气又温柔。

张盈盈叫那一笑晃了神,方还生惧的心顿时烟消云散。她只当自己看走了眼,抿着唇,羞涩一笑,“侯爷客气了。”

有眼力见的丫鬟当即在谢昀身边添了位置,张盈盈顺势坐下。

她寻着话头找谢昀说话,“不知方才盈盈弹的曲,侯爷可喜欢?”

他当真是极有耐心,微微颔首,“很好。”

这句赞赏极大鼓舞了姑娘的心,她眼眸带光,又道:“盈盈还会别的曲子,若是有机会……”

她还未说完,便叫面前的郎君轻声打断,“盈盈姑娘。”

“嗯?”姑娘不解。

他缓缓开口,“姑娘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姑娘以为他在刻意寻话与自己说,腼腆垂下眸去,“是……是吗?”

他轻轻点头,又反问她,“姑娘可知若是今日她在这宴席上,她会如何做?”

张盈盈不解摇头。

谢昀示意她目光看向另一处,她顺着看过去,是谢家三公子。

郎君温柔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