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面上似有歉意,“不瞒小侯爷,这是本王那不争气的犬子在家中所画。小侯爷放心,此画没有外人瞧见,定不会污了这画像上姑娘的声名。只是……”

他迟疑着问谢昀,“小侯爷可觉着这林家二姑娘的眉眼似是有些熟悉?”

他说这话时细细观察谢昀的脸色。

他淡淡笑了笑,“王爷是说与昔太子殿下?”

他如此坦荡,庆王始料未及,连忙左右看了看,见门窗皆掩着才放下心来,到底是将声音压低了些,“小侯爷慎言!”

朝堂上的老人,是对当年宣武门那一场浩劫隐隐有耳闻的。

毕竟这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

圣上虽然将此事遮掩的严实,但越是遮掩越是欲盖弥彰,更何况圣上对昔太子殿下的事向来讳莫若深。

先太子殿下,对于圣上而言,是个忌讳。

谁也不敢当头去犯他的忌讳。

可现在,定远侯府里却住着位姑娘,眉眼隐隐与昔太子殿下有几分相像。

庆王不由担忧,若是圣上知晓此事,不知该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王爷未免想得太多了。”谢昀慢条斯理为庆王斟了一盏茶,不甚在意淡笑道:“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这林二姑娘乃是谢家在江州的远亲,如何能与宫中牵扯得上关系,王爷实在是多虑了。”

他镇静自若的神色安慰了庆王些许,他接过谢昀递来的茶,喝上一口,还是搁去桌上叹气,“小侯爷年岁到底是轻,很多事情不甚了解。”

庆王是最会独善其身之人。

他知功高震主的道理,生怕惹得天子忌惮,早早便做起了他的闲散王爷。

他也曾劝过昔定远侯爷。

可惜昔定远侯执拗,“男子汉大丈夫,怎能想着偏安一隅?”

他要在战场上抛头颅,撒热血,最后果真将自己的命丢掉了。

好在他有个最为争气的儿子,年纪轻轻便撑起定远侯府满府荣耀。

庆王实在不忍看谢昀步他父亲的旧路,“很多事情本王不便明说,但小侯爷千万记得,圣上喜忠臣,更喜孤臣……”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和谢昀,意味深长道:“你我皆是孤臣,也只能是孤臣。”

庆王点到为止,他起身告辞,临行前终是好心,又劝了谢昀一句,“那个林家的二姑娘,既是远亲,还是早早送回去为好。”

谢昀没接话。

他垂着眸,指腹慢慢摩挲着杯盏,若有所思。

庆王再不许霍子毅出府去。

霍子毅被软禁,半点不服气,“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做甚么又关我?”

庆王看着自家不争气的儿子冷冷“哼”一声,“就你平日里做的那些混账事儿,关你还是少的,该打折你一条腿才是。”

他缓步出廊下,交代门外候着的小厮,“给我好好盯着。世子爷若是不见了,本王唯你们是问!”

庆王语气少见的凌厉,小厮忙忙应下。

霍子毅的屋子四周围得跟个铁桶似的,鸟儿也飞不出去一只。

只有庆王妃能进来看他。

“母妃,儿子实在是冤呐!”

霍子毅甫一见着庆王妃,便哭丧着脸对着她诉苦,“母妃,您快去求求父王,将我放出去罢。儿子在这屋子里都要被闷死了。而且儿子还有正事还没做呢!”

庆王妃本来兀自心疼着儿子,听见他这话不免起了好奇心。

庆王了解这个儿子,庆王妃便更是了解了。

他还能有正事可做?

庆王妃有心要问一问,“什么正事啊?”

霍子毅旋即扭捏起来,“也……也算不得什么正事。不过是儿子无意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