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崇文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若是这般看重自己的闺女,如何舍得她孤身跟着谢昀来这金陵做无名无分的外室,不过是个卖女求荣的人罢了。
只是这林莺娘日夜只在雾凇院里,谢夫人的人寻不到机会杀她。
难得出来一回,身边还跟着长风。
银翘知道长风,她对李嬷嬷道:“他瞧上了林莺娘身边那个叫采雁的丫鬟,平日里殷勤得紧。林莺娘出门带着采雁,他总是跟着,鞍前马后地献殷勤。”
那便是暗杀也行不通。
这法子也不行,那法子也不行。
谢夫人当真气馁,但她恨林莺娘恨得咬牙切齿,她害她心尖上的独子至此,谢夫人怎能轻易饶过她。
更何况谢子慎现下还惦记着她。
他总是想出去,还暗暗让身边的小厮去雾凇院打听她的近况。
小厮被谢夫人拦下,谢子慎也被她关在定远侯府里养病,不让外出。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她不可能关谢子慎一世,等过些日子他身子好了,他总能等到时日去寻她。
谢夫人不能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这般自甘堕落。
可巧,她现下看着手里的冠礼宴客名单,有了主意,“这请帖也送雾凇院里一份。”
她要邀林莺娘参加谢子慎的冠礼。
谢林两家有亲,谢子慎弱冠,林莺娘作为远亲过来见礼并无不妥。人既在跟前露了脸,后面的事便好办了。
请帖送到雾凇院里,林莺娘看着,如烫手山芋。
银翘如今是她的人,一来二去的,谢夫人的谋划她自然也一清二楚。
她如今送来这冠礼请帖存的是什么心,林莺娘可谓是心知肚明。
采雁问她,“姑娘去吗?”
林莺娘点点头。
自然得去,这是谢夫人亲自送来的请帖,帖上落的是定远侯府的名。
她不过江州城一七品官吏之女,定远侯府的二夫人亲下请帖,她哪有不去的道理。
至于旁的,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林莺娘还借着这由头找长风向谢昀支了好些银两。
“她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长风来找谢昀,谢昀蹙眉。
雾凇院里一应物什应有尽有,林莺娘日常花费开销亦是足够,姑娘的首饰衣裳也没短缺过。前段时日她笼络银翘送出去的那些首饰不过她妆奁盒子里的一角。
谢昀从未在林莺娘的吃穿用度上短缺过。
她虽是外室,却比寻常人家的正妻过得还要风光些。
长风垂首答,“姑娘说马上就是三公子的冠礼,她要再置办些衣裳首饰,不好辱没了侯爷您的颜面。”
辱没颜面是假,要银子是真。
好在这样无关紧要的事,谢昀只随她去,毫无波澜吩咐长风,“支给她。”
林莺娘又置办了好些衣裳首饰。
外头的绸缎珠宝坊送过来时,险些晃晕了采雁的眼,“姑娘,这也太多了吧?这么多,您穿几年也穿不完啊!”
林莺娘俏着眉眼嗔她,“傻子,衣裳有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首饰。”
首饰大多为金银镶玉,随意一件拿出去卖了,都是寻常人家数月的开销。
趁着眼下谢昀对自己的宠爱犹在,她得为今后做打算。
眼下离谢子慎冠礼且有两日。
闲来无事,林莺娘也带着采雁自己出门挑首饰,长风仍旧是跟着。
时近年节,金陵城里熙熙攘攘都是人,热闹得很。
林莺娘戴着帏帽,跟着采雁往人群里钻,看秀才卖文,卦师相字,表演摔跤杂耍的。
两个姑娘身形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