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游却仿佛是等了太久、已经根本不想听了, 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 指了指墙壁, 缓缓道:“嘴上说说算不得什么,你若是真的想认错,就去把墙上的石头扣下来一块,再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如果你有胆子把那东西弄下来,好好看清楚是什么,我就原谅你们所有人。”

“是。”

杜千秋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就应了下来,深深的看了一眼导游。

他知道导游对他的答案仍旧不满,不仅想让自己死,还想让自己在死前受尽折磨。

大概是石壁上有方才那种诡物,只要他弄下来,就会被啃食殆尽,比刚才那个旅客还要惨,会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甚至还不能挣扎。

但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杜千秋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大着胆子缓缓靠近墓道石壁。

周围的旅客纷纷给他让路,避嫌一样离的远远的,眼神里有悲戚也有不舍,但没人敢靠近他、将他拦下。

他得罪了导游,被派去送死,他们这些人只要不想死,就都无能为力。

杜千秋闭上眼睛,缓缓伸手摸上石壁,手指不停发抖,却仍然能感受到石壁上粗糙的凸起,和石板下粘稠恶心的液体。

他心下一沉,知道这就是即将至他于死地的诡物。

然而已经做了最后的决断,就没有再回头的余地,他狠狠心,突然手指使劲抓住石板,手上猛的用力,一口气将石板扣了下来!

“咔嚓!”

一块巴掌大的石板连带着粘液,从墓道石壁上碎裂开来,猛的摔进了杜千秋怀里。

他被这东西砸的一个哆嗦,粘稠液体粘在皮肤上,带出滑腻恶心的触感,让他差点下意识甩出去。

反应过来后,杜千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头灯对准石板上的东西,然后鼓起勇气,看向那上面粘稠的液体

“操!”

那粘稠液体里面包裹着的,竟然是和先前啃掉旅客小腿一样的诡物!

它那畸形的身躯像虫子一样,两对薄薄的翅膀贴在身侧,密密麻麻的副肢蜷缩在粘液中,扭曲在一起,却仿佛正蓄势待发。

而它一双眼睛上面被无数网格分割开来,正死死的盯着杜千秋,青铜肢体上寒光凛冽,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粘液,割断他的脖子!

“!”

众人纷纷后退一步,惊恐的远远靠在一起,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着转。

他们将模糊的目光齐齐投向杜千秋,只见后者已经闭上了眼睛,死死咬住牙关,手抖得厉害,却根本不敢撒开。

他单薄的身躯站在昏暗墓道中,身子再如何打颤也僵硬的立在原地,只能任由眼泪从眼眶中滑落,等它划过脸颊之后,便是他的死期

“啪。”

眼泪没有继续滑落。

却是直接停在了他的脸庞上。

一张卫生纸劈头盖脸的被甩在杜千秋脸上,盖上了滑落的眼泪,身后传来导游不耐烦的声音:“你至不至于?”

苗云楼瞪着杜千秋,眼神充满了杀意,是真的想一手掐死他,再倒倒他脑子里的水,看他是不是浑身上下真的都由眼泪组成的。

至不至于?

一个大男人至不至于?!

跟他开个玩笑也要哭,不开玩笑了,让他扣个石头块下来也要哭,人家戴口罩的小姑娘还什么都没说,他之前顶嘴的勇气去哪儿了?

神经病。

苗云楼深深吸了一口气,心脏突突直跳,只觉得这一辈子的无语都堆积在这儿了,狠狠瞪了杜千秋一眼,劈手将他怀里的石板拿了过来。

他拖着石板,用粘液无法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