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的看着吴斌那张暗含怒意的脸,语气轻柔到了极致。

“放手。”

“吴斌,别让我说第二遍,你现在把手松开,我可以当你的冒犯是一次玩笑。”

河二轻柔的话音在水雾中传来,随着他的话,身边也渐渐热了起来。

这不是因为两人怒意的攀升,而是他身上的灼水幕雨衣,此刻正在阵阵做响,叫嚣着要喷薄洒下灼热的雨水。

他那双闪着冷光的苍白瞳孔,紧紧盯着吴斌的眼睛:“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一个景区的冲突算不了什么,但如果你真真正正惹怒了我,我会让你知道,在景区中什么才是真正的地狱。”

吴斌的手还没有放开,感受着身旁仍在不断攀升、似乎下一秒就要迸发的阵阵热意,沉默的抿紧了嘴唇,感受到一股寒意侵入体内,刺骨的冰冷。

他知道河二是什么意思。

导游之间不仅勾心斗角,也都是互相勾结的,只要哪个旅客敢当刺头,只要有些话语权的导游在旅客中心说上一句,那个旅客的参观体验立刻就会生不如死。

旅客中多的是人想趁机邀功,而在遍布着诡物与危险的景区内,来自队伍内自己人的背刺和恶意,才是最令人防不胜防,最不寒而栗的。

吴斌经历过这些,知道这些有多难熬,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从心底迸发出一种莫名的滚烫和炙热,猛的冲上去掀翻了侵体的寒冷。

操他妈的。

吴斌的手拽的死紧,狠狠的抓着河二的衣角:“河导,我脑子很笨,听不懂你什么意思,我只想问您,苗云楼在哪儿。”

他的眼睛里冒着火光,直冲冲的盯着河二:“您告诉我,您到底把苗云楼怎么了。”

“你!”

河二被这目光盯住,一瞬间竟然愣住了,反应过来后不由得勃然大怒,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心思中翻滚起无数阴暗的心思。

敬酒不吃,那就吃罚酒。

然而他刚要动,却看到吴斌身后,孟子隐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眼神冷冷,一手搭在吴斌的肩膀上,一旁还站着沉默不语、却站得很直的丁一修。

三个旅客,一个导游,对峙一样面对面沉默的立河岸上,一言不发。

“……”

彻底暗下去的天色死寂一片,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黑云下火气的浓重,天空中云雾滚滚,竟然微微下起了薄雨。

“哗啦啦……哗啦啦……”

被冰凉的雨水一浇,河二也清醒了一些,那种沉闷憋屈的情绪,和阴狠毒辣的心思瞬间淡了。

他眯起眼睛,挨个瞥过三人,冷笑一声,竟然主动退了一步。

“你们心心念念的苗云楼什么事都没有,过得好的很,空手套白羊弄走了我不少好东西,只不过由于偷奸耍滑,被龙王抓了起来,关在河底的牢狱里。”

吴斌闻言顿时又有些冲动,急促的皱起眉头,刚要说话,却被河二一个手势制止住。

“行了,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河二不耐烦道,“他现在没事,之后也不会有事,我当导游还没当够呢,不至于搭上我自己来搞他。”

河二这话倒是出其不意的真实,吴斌一时语塞,艰难的张了张口,孟子隐瞥了他一眼,推了推眼镜,盯着河二淡淡道:

“苗云楼不可能那么不谨慎,他突然在江中鬼市失踪,又突然进了牢狱,这背后绝不会是意外。”

“河导,你强制把我们提前送上岸,独自前往江中鬼市的那段时间,究竟去做了什么?”

面对孟子隐犀利的问题,河二怒极反笑,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承认了,摊了摊手,眯起眼睛冷笑道:“你猜的没错,是我把他送进去的,那又如何?”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