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血涔涔一片的眼中,只有那串被锁住的脊骨。

在那黑影的手即将碰到被静静锁着的脊骨时,那一瞬间, 仿佛被拉长了慢动作一样,主持人惊愕的怔愣,观众四散奔逃和尖叫惊呼,全部停滞了下来。

整个拍卖会如同幻影般定格了一瞬。

随后幻梦迅速破裂, 那苍白的指尖碰到脊骨的瞬间,原本安安静静被锁在展台上的脊骨, 却骤然炸起一阵白光,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黑影袭过去!

“轰!”

黑影身形一滞, 反应极快的微微侧身,然而他还在悬空,面对铺天盖地袭来的白光避无可避,瞬间便被白光笼罩吞噬,无力的摔在地上。

那白光如同长了眼睛一样,延展出铁锁的形状,一圈一圈缠绕住黑影,把他紧紧的锁在地上,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

脊骨炸起,黑影服诛,这一切反转都发生在瞬息之间,整个拍卖会场中鸦雀无声。

“……”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过来,只剩一双眼睛瞪得极大,直愣愣的看向满是玻璃渣的拍卖台上,那低垂着头颅奋力挣扎、却被紧锁在地上的黑影。

刚刚发生了什么?

主持人战战兢兢的从地上起来,小心翼翼的避开玻璃碎屑,探头看了一眼那被锁起来的黑影,顿时惊呼尖叫起来:“贵客……怎么是你?”

众人被这一声尖叫吸引了注意,这才如梦初醒的反应过来,地上被锁住的黑影,居然正是刚刚那个拍下了诸多展品的贵客!

一时间抽气的声音响成一片,苗云楼牙关紧锁,被死死扣在地上,用尽全力挣脱,那一圈白光却依旧纹丝不动。

他冷冷的垂着眼眸,眼底血丝渐渐退却,抿了抿唇,用力的闭了闭眼。

他被算计了。

这脊骨上竟然有能桎梏住他的东西,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在他刚一碰到这东西的时候,便立即发作,像是提前准备好一样,将他禁锢在原地。

现在细细想来,就连那个不肯松口、和他竞争压轴展品的人,也十分蹊跷,为何那么确定他拍不下展品,又为什么能一口气能出价那么多。

而就在一阵混乱中,苗云楼耳边由远及近传来一个清晰的脚步声,缓缓向他走来,最后顿了一下,停在了他的面前。

“苗云楼,你好啊。”

苗云楼听到这个声音,心头一跳,骤然抬起了眼皮。

这声音嘶哑轻柔,分明是刚才和他争抢拍卖的人,此刻听上去,却熟悉的瞬间便能辨识出来。

是河二。

他破锣破鼓的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有多心思深沉,没想到一串小小的脊梁骨,就能把你勾得失魂落魄、混乱不堪,早知道,我之前又何必费那么多心思。”

苗云楼闻言眸色寒光凛冽,漆黑的眼眸中冷光闪烁,黑发垂在苍白的脸颊旁,眉峰用力的压下,一字一句的开口质问道:“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他刚才那种状态根本不正常。

明明脊骨被拍下来就被拍下来,他还能先用一用缓兵之计,还能在被拍后找机会暗中盗走,有无数种方法能悄无声息的把东西拿到手。

然而他却迅速陷入了一种混乱的状态,脑海中充斥着无数人的斥责和谩骂,甚至连对他从未有过冷脸的沈慈,都在发自肺腑的责备他。

这一切都极为不正常,然而在当时,他却没有任何一点怀疑,满心满眼都是那串摆在拍卖台上的脊骨。

失去理智的结果,就是被人暗算,当场锁死在地。

河二看着苗云楼没有焦距、却仍是冷光凛冽的双眸,闻言哑声笑了起来。

“苗云楼啊苗云楼,你呢,还真算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