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寂山寺的石阶小路上,丁一修被食尸藏猕猴蛊惑撕咬的时候,是他径直离开没有救人,间接导致了丁一修被深度感染。
然而丁一修毕竟是他旅行团的旅客,性格懦弱无比,不可能就因为这种事暗中报复,更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做出偷换祭品这种事情。
他手指掐的格外紧绷,压下心中的暴怒,闭眼暗中平静了片刻,舒缓了一下口吻,这才对丁一修沉沉道:
“即使你因为被食尸藏猕猴重创而被感染了,难道就不能告诉我这个导游,让我帮你想办法解决吗?”
“我是你参观景区的导游,更是带领你参观的旅行团团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反而去相信一些和你无亲无缘、心思狡诈阴险的人呢。”
河二苍白瞳孔微动,居高临下的眼神隐隐看向苗云楼的方向,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怀疑与怒意。
在他看来,丁一修没有这个胆子,更没有这样做的充分动力。
必定是苗云楼这个惯会玩弄人心的流浪旅客,趁此机会蛊惑了丁一修,教唆他报复自己,利用他人之手破坏祭祀。
苗云楼被他阴狠的目光盯上,神色只是微微一动,不仅没有激烈的反应,还捋了捋头发,做出一个无辜的神情。
他面上神色淡淡,看了看祭坛血泊中瘫倒抽搐的李淳,又看了看一旁仍在呼吸的棉布婴孩,缓缓摇了摇头。
河二见了他的样子,胸膛微微一鼓,苍白的瞳孔中瞬间闪过一丝暴戾。
居然还在装模作样。
他缓缓眯起眼睛,胸口的刺青一片闪烁,正要猛然爆发出来,祭坛下却传来一个沙哑恹恹的声音。
“河导,我没有跟他联络过,掉包童男童女的事情,也不是他指使我去做的,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主意。”
这声音方才发出过,却立刻被人忽略,滞留在磅礴的雨水之中,直到现在才再次再次发声,清晰的回荡在山林之中。
河二听到这个声音动作微微一顿,随后猛的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发声之人。
丁一修神色厌倦,微微抬起头,面上被感染的一片漆黑发暗,竟然抬起眼皮直直的盯着河二,轻声道:
“您问我在感染之后,为什么不把事情告诉您,其实我已经问了,而且,您已经回答我会如何做了。”
“就在先前我为那两个孩子求情的时候,您已经说过了,我在您心里,只是一个随时能丢弃,不值得丝毫可怜的东西。”
他说完扯了扯嘴角,惨笑一声,用越来越轻的声音道:“可是您费劲手段想要害死的这个流浪旅客,却在青寂山寺我闭眼等死的时候,救了我一命。”
“您说,我应该帮助谁,又应该报复谁呢?”
河二闻言,阴沉的面孔之下,几乎目眦欲裂:“就为了这点小事,那你也不能……”
“不能把童男童女掉包,因为这样祭祀失败,我也可能跟着旅行团一起死是吗?”
河二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丁一修不仅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还颤抖着伸出漆黑一片的双手,从衣服中掏出了一块细窄的长条木片。
那是在青寂山寺他抽中的命签,上面刻着几个小字:假真善恶自分明,善有善缘,恶有恶报。
丁一修无力的举着命签,眼神疲惫不堪,静静的看着河二,声音几不可闻:“命签上的谶语,让我分清善恶,告诉我行善作恶后果截然不同。”
“河导,我也怕死,我不想做了恶事被报复,所以我选择顺从命签上的谶语,做我该做的事。”
河二闻言紧锁牙关,死死的盯着祭坛之下、那一块被雨水冲刷浸润有些模糊的窄小木签,半晌没有说话。
除了自己做的阴谋诡计算局,他从未关注过其他旅客抽到的命签,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