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因此只能在泥泞中偶然偷得喘息之机,也比彻底投向死亡的死亡怀抱要好。
吴斌紧紧的抿着嘴唇,满眼沮丧,轻声道:“苗云楼,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我知道你厉害,你心思缜密,比我强了不知道多少。”
“但你总是这样满不在乎,我,我跟孟子隐……”
他张了张口,心中情绪喷涌翻滚,然而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会如何,还是闭了口,悻悻的不再言语。
“……”
通话中沉默了一会儿,半晌,苗云楼平缓的声音从通话中传来:“吴斌。”
“……嗯。”
“谢谢你们的担心,还有,我只是看着玩心大了一点,不是真的不识好歹的人。”
他的声音带着点温和的笑意:“即便李淳能得到龙王殿的藏品,我也有应对的方法,不会让自己轻而易举就死去的。”
“我跟你保证,绝不会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事情,毕竟,我好不容易追来的男朋友还在外面等着我出来呢。”
苗云楼的声音带了一点他特有的懒洋洋的揶揄,然而那种温和的包容,却轻飘飘的、缓缓浮出水面。
似乎是一种奇异的安慰,令通话中难堪的沉默,转化成一种另类的心照不宣。虹娄疏媛??
“……”
吴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自己的声音,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道:“那,那你现在决定怎么做,需要我们配合吗?”
“是一会儿及时打断祭祀,还是把李淳踢出祭祀者的身份,还是直接……把他解决掉?”
苗云楼举着通话,笑眯眯道:“都不是哦。”
吴斌:“那,那你现在不找我们汇合,是要做什么?”
啊,这个啊,”苗云楼仍是笑眯眯的,纤长的手指从袖子里伸出来,缓缓移到通话按键上。
“我要先给衣服绣花纹。”
话音刚落,他眉眼弯弯,毫不犹豫的按下手指,单方面切断了通话,也切断了另一边全部的声音。
房间内彻底寂静下来,苗云楼微微一笑,手指拈起银针,垂下头开始专心致志的刺绣。
一个小时后,整装待发的大巴车前,准时出现了苗云楼惨白消瘦的身影。
他身上的黑色窄袖右开襟上衣已经彻底变了模样,原本素色朴实的上衣,被青黑色的河浪所覆盖,卷起滔天的一片浪潮。
河浪纹样上面坚韧的绣线,在天光下反射出隐隐幽亮的纹路,道道青色的光线流淌过河浪,有一种极为诡魅的绚丽。
苗云楼不急不缓的登上大巴车,对着神色各异的旅客微微一笑,捏着衣角对河二问道:“河导,你看我绣的好看吗?”
河二带着一群旅客,在瞳影长街的入口等了整整一个小时,联系通话也根本没人接通,想抽他的心都有了。
他闻言脸色沉沉,阴鸷的眼神死死盯着那上面精致细腻、一看就是花费了不少功夫绣出来的纹样,面上肌肉抽动了一下,许久才憋出来一句:
“好看。”
声音相当扭曲,面色相当难看,话语间是极为的口不从心。
这短短两个字似乎用光了河二所有和苗云楼说话的欲望,他说完便立刻别过头去,不想再搭理苗云楼,脸色阴沉了一个度,阴恻恻的对丁一修道:
“用来祭祀的童男童女带了吗?”
丁一修低着头,闻言把臂弯中的两个婴孩托了起来,闷声道:“都带了,河导。”
河二眯了眯眼,伸手接过那两个孩子,揪着衣服的领口,凑近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那两个孩子看不清相貌,因为他们浑身都被按规定涂满了浓稠墨泥,漆黑无比,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