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声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他太得意忘形,说漏了嘴,把我如何被捉住的细节都吐了出来。”
苗云楼闻言阖上眼睛,轻轻吐了口气。
这就说得通了,所以在棺椁开启的时候,里面才突然出现了那一条矛盾的规则。
因为在棺椁打开,这具身体在被极为信任的男人救出来时,从一片劫后余生的极为感激中,听到那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话音,心中信任的危塔猛然坍塌。
所以那一行字体才出现的如此突兀,如此骇人的血涔涔。
那不是警示后人的提醒,那是信任崩塌之后撕心裂肺哀恸和愤恨,以及对自己痛彻心扉的警示。
苗云楼沉默了一会儿,犹豫片刻,才轻声道:“可是……在那女人端来下了药的汤水时,为什么我没有看到新的规则?”
这次胸腔中的女声沉默了更长时间,直到死寂缠绕上整个漆黑的棺椁内部,才传来一声冷到极致的话语。
“因为我看到她温和慈祥的笑容,根本没有怀疑,就把她端来的清水喝了下去。”
“喝下去,再醒过来,这三年之内,我就被囚禁在破旧的木屋中,闻着屋内肮脏血腥的气味,再也没有见过屋外透彻的天光。”
苗云楼闻言瞳孔猛的紧缩起来,他下意识摸上平平瘪着的肚子,开口道:“你?”
“你猜的没错,我怀上了诡胎,三年。”
女声在胸腔深处打断了他的话,冷淡道:“我没有你那么幸运,有人千里迢迢帮忙把你救出来。”
“我只能一个人终日看着木窗缝隙中透出的一丝光线,挺着庞大的肚子,一天天痛苦的诅咒着那个女人,直到临近生产前,我趁她放松警惕,才勉强逃了出来。”
三年。
毫无希望的整日躺在床铺上,比牲畜还没有尊严,吃喝拉撒都不能自己控制,只能忍受着阵阵钝痛。
这样的日子,她足足过了三年。
苗云楼抿了抿唇,平日分外灵活的口舌此时也有些不知如何摆放,半晌后才轻声道:“我……我已经让孟子隐,就是那个将军报复回去了。”
“我把那个蜘蛛诡物摔下悬崖,让将军把怀诡胎的药给那女人灌下,利用铁甲兵囚禁了那些愚昧的村民,你可以放心了。”
他的本意是想安慰她一下,即便现在她可能已经不在乎这些微不足道的报复了,但伤痕犹在,能修复一点总是令人宽慰的事情。
然而胸腔内的女声闻言却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突兀的笑了一声。
这笑声绝望至极,其中没有半分欣喜,只有冷至极点的厌烦疲倦。
“你和她,你们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吗?
她声音仍然消瘦轻细,并没有抬高音量,说出口的话却如同锋利的匕首一般,把苗云楼瞬间钉死在原地。
“你们不是也想和那个女人一样,拿我的孩子去献祭龙王,以诡胎为活牲供奉,来呵护自己的富贵荣华吗?”
献祭……龙王?鸿熡书院??
苗云楼瞬间愣住,久久的任由沉默塞紧嗓子眼,闭了闭眼,长长的呼了口气,轻声道:“原来是你。”
怪不得他在客栈住的好好的,一瞬间就被送到邛窟僰人悬棺景点,被塞进女孩的身躯中,一路参观这悲惨的旅程。
小花,杨杏花,母体,旱魃。
她就是瞳影长街那个产下一对童男童女,便被河二他们夺取双生子做成活牲祭品,又险些被杀死的女人。
黑暗浓稠逼仄,沉重密闭的棺椁内死寂沉沉。
余光中血涔涔的景点参观计时只剩下最后三分钟,胸口的女声见他一声不吭,轻轻开口道:
“我知道你们想离开这里,我还知道你们必须在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