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云楼闻言微不可查的笑了笑。
“当然,你随意,我只是提建议而已。”
他似乎放弃了和吴斌争论,伸出苍白狭长的手指,摸上黑色窄袖开襟上衣的盘扣,缓缓一挑,三下五除二的就开始解衣服。
漆黑的窄袖开襟上衣里,是洁白到晃眼的衬衣,衬着苗云楼惨白的面庞,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晃眼。
衬衣如纸张一样轻薄的面料,随着主人换下衣服的扯动,微微露出清晰的腰线,勾勒出苗云楼消瘦的身形。
吴斌正在铺床,见状一愣,不解道:“你这就要睡觉了吗?”
“不啊,”苗云楼把黑色开襟上衣平铺在膝盖上,抽空给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晚上太危险,肯定不能随意睡着,我要找个兴趣爱好消遣消遣。”
“你有什么兴趣爱好?”
吴斌脑子里一闪而过唇红面白的阴森纸人,又闪过“陪/睡”两个大字,打了个寒颤。
苗云楼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面色不变,微笑道:“虽然让某个特定纸人陪着睡觉,也是我的兴趣爱好之一,不过我现在说的这个兴趣爱好稍微正经一些。”
他跳下床,裸足去了趟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食指捏着什么细小的东西,指缝尖寒光凛凛。
“银针,我随身带着的,”苗云楼抬手晃了晃,示意道,“记得吗,我还从食尸藏猕猴手里弄来两个好东西,正好可以用上。”
“……你说那一布袋眼珠子和毛发吗?”
“是幽绿尸瞳和藏猕猴覆毛。”
苗云楼一边纠正,一边用银针对准黑色开襟上衣,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专心致志的比划:
“幽绿尸瞳绿莹不掉色,藏猕猴覆毛坚韧无比,很适合做染色剂和缝线啊。”
他苍白纤长的手指细细搓着毛发,尝试着用毛线系在银针上,头也不抬道:“这衣服版型好看,就是太素了,我要绣一些纹样上去。”
吴斌:“……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刺绣吗。”
“学会苦中作乐是很重要的,”苗云楼充耳不闻,已经开始专心致志的刺绣了,微笑道,“这是必修课,希望你也能学会。”
吴斌看着他悠闲的样子,在心底叹了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口气。
看着苗云楼悠然自如的样子,总觉得无论即将面临什么样的危机,现在正有着什么样的烦恼,好像都如同过眼浮云了。
没看见这位大爷都要被做成灯油了,还在给衣服绣花吗。
吴斌放空大脑,只觉得头好痛,宣称道:“你好好刺绣吧,我去洗澡了。”
他说完便恍惚的开门,关门,随手锁门,走进了洗浴间。
灌太守客栈年久失修,虽然能够保证基本的灰尘都已经打扫干净,然而洗浴间仍然十分简陋,地板上只摆放着一个干净的木桶。
里面甚至格外诡异的放满了热水。
吴斌不想思考这热水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他随意的脱下外衣,便走进了木桶。
热水温度正合适,他整个人下意识发出一声放松的声音,立刻转换阵营,不由得在心中赞同苗云楼的人生哲理。
苦中作乐,说的真对,至理名言。
吴斌先是掉进水里,又对付了一群猴子,还被倾盆淋成了落汤鸡,这时疲倦的蜷缩在木桶热水之中,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木门外响起咚咚的敲门声,他意识朦胧的醒了过来,眯着眼睛模糊的问道:“怎么了?”
“是我,”苗云楼的声音在门外同样模糊的响起,“孟子隐来了,她的百科注释镜丢了,你快出来,她正急着找呢。”
“好,我这就来。”
吴斌揉了揉眼睛,强打起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