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即使是睡着了,也是做些零零碎碎的梦,编织起来全是围绕着李敛越展开。
他忽然很是怨念,凭什么他离开李敛越过得一团糟,而李敛越却能另寻新欢,他不甘心,想要李敛越围着他一个人转的强烈念头升腾,他好像一下子又变成了那个蛮不讲理的少年,想要李敛越跟在他身边,想要李敛越永永远远只看着他一个人。
在他的认知里,这似乎原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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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开这几日情绪的波动外,李敛越的作息一向很规律,他关掉七点的闹钟准时起床,按照惯例洗漱完毕才打开手机查看信息。
他的生活其实也很简单,除了工作外,基本没有其他娱乐活动,因此手机里短信基本都是和工作有关,只是他在一堆短信里,发现了往日没见过的陌生信息。
李敛越打开一看,指尖微微动了动,屏幕上赫然写着――李敛越,我们聊聊――七个大字,只是一瞬,他就确定了来电人,除了俞尧,很少有人连名带姓的叫他。
若不是他眼神细微的闪了闪,几乎看不出他在见到这条短信的神情变化,而实际上,李敛越的心已经跳了三跳,他知道直至现在还能因为俞尧短短一句话而感到波动其实是不理智的行为。
但在对待俞尧上,他从未理智过。
他想起林论的话,林论说,“俞尧这个人,就是被你们惯坏了,自以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就是吃定你拿他没办法,才这么肆无忌惮。要我说,你这三年都白费了,真的想软禁呢,就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可你呢又下不了狠手……”
“你试试别什么都顺着他,他要什么,你偏偏跟他对着来,等他知道你不再是对他百依百顺了,他自然也就把你放在心上了……”
“人就是这点贱,送上门的不要,得不到的就往上赶,当然,我可把话说在前头了,你别一看俞尧掉两滴眼泪你就心软,这次你再舍不得也得忍着,否则啊,我看你是一辈子别想把人拿捏住了。”
李敛越初听林论这话觉得句句都是歪道理,但回过头细细去想,却又不无道理,他确实是用错了办法,何不尝试林论的提议?
横竖结果再坏,也不会坏过现在了。
这样想着,李敛越面无表情的打下一句,“抱歉,最近工作忙。”
想了想,又把前五个字给删了,只留下工作忙三个字发了过去。
他想起十五岁有一次,他和家里人出去,俞尧给他打电话,口气很焦急,务必要他过去一趟,他不顾家里人的责怪赶了两个小时路去见俞尧,结果俞尧反而因为他去得太迟生了他两天的气。
而俞尧要他过去原因他至今想起来都有些好笑――俞尧养在院里的白玫瑰开了,他只是想向李敛越炫耀自己的花。
如今想来,或许真的是他一味的前进使得俞尧以为他永远不会有疲倦的那一天,他忽然发现,等待俞尧往前走,其实是一件更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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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顺和方露一大早就发现了儿子的不对劲,事实上,在俞尧回来的这段时间里,俞尧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打哪哪儿陌生。
而现在,俞尧在看完手机后更是阴沉着一张脸默不作声的用早餐,这让俞家夫妇有些琢磨不透。
两人本就对俞尧心存愧疚,现在俞尧好不容易回来,是见不得俞尧受一点委屈的。
俞顺和方露对望一眼,最终是方露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尧,是不是昨天去公司累着了,我和你爸商量过了,你要是还不适应,不用这么快到公司去的,可以在家好好休息几天。”
俞尧喝了一口绵软的粥,闻言抬眼看着父母,眼神闪烁不停,半晌开口问,“其实在你们心里,我什么都做不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