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没过多时,偏殿方向传来踩地极重的凌杂脚步声。

难得的是,这群武夫们没吵吵也没嚷嚷,全程都保持着安静。

本来心有忐忑的三人这会稍稍安了心,想来是千岁殿下提前对他们有所警告了。如此甚好,莽夫们能守着规矩些,他们授课便也能轻松不少。

若要翰林院原先的几位侍讲知这三人心声,只怕要呵呵两声。守规矩?确实是守规矩。

辰正时分,有小宫监进殿来请人去偏殿授业。

沈砚起身抱着《说文解字》离开了,挺直的脊背带着股初为人师的风采。

直至走到殿门前,整个偏殿依旧鸦雀无声,无人交头接耳窃笑窃语,沈砚见此,不由满意的点点头。

他整整衣襟袖摆,抬腿迈了进去。

陈今昭与鹿衡玉在配殿里,边吃茶边翻书,时不时闲谈两句对于授业的心得与想法。

就在他们以为小半个时辰后才能回来的沈砚,竟在离去后不足一盏茶的时间内,疾步如风的回来了。

“一群愚夫!不足为教!”他将《说文解字》重重按在桌案上,胸脯剧烈起伏,咬牙切齿面部微微扭曲,直将殿内二人看得目瞪口呆。

沈砚手指殿外,又不解气的连骂两声莽夫,方脱力般坐了下来闭眼直喘着气。

陈今昭张口结舌的看着,她这还是头一回见他如此破功。不但被气出了破音,连向来清冷的俊脸都有所扭曲了。

不是,那日阿塔海这群武官们去她家里道歉时,她瞧着他们不是挺好?人虽粗莽了些,但心地不坏啊,如何能将沈砚给气成这个模样?难道是太过笨拙了?

鹿衡玉惊疑:“难道他们不服管教,开口骂人?”

想想那群武夫叉腰破口大骂的场景,不消说肯定是骂的又粗俗又难听,污言秽语荤素不忌,一连串粗言秽语下来,铁定得给人气的头顶冒烟。

光是这般想想,他都要两眼发黑了。

“要是他们肯张嘴骂人,倒也好了!”那般他大不了与之唇枪舌剑来往一番,倒也不会动肝火至此。但他们宛如哑了般,竟能全程不吭一声。

沈砚喘两口气,勉强平复下心情,“你们去后便知了,他们直挺挺往那一坐,瞪着眼要么看你,要么低头盯纸笔,让人只觉于三尺台上独演,又觉似是面对一群木雕泥塑。”

闻言鹿衡倒放心了,不骂人就成,至于不吭声……应也不是多大的事。

“那你且先在此歇着,我会会他们去。”语罢,抄过《千字文》就走。

陈今昭却觉情况不容乐观,这问题大了去了,武官们明显是带着怨气来进学的啊,如此便容易产生厌学情绪,继而抵触抗拒授业夫子。

在鹿衡玉离开片刻后,她不放心的亦起了身,“沈兄,我过去看上两眼。”

沈砚摆摆手,“你去罢,我便不过去了。”

他短时间内不想再面对那群莽夫,实在是心里堵得慌。

鹿衡玉踏进偏殿时,霎时就感觉到了殿内的静,那种死气沉沉的寂。由此可见,沈砚所言非虚啊。

暗自给自己打了气,他就抱着书卷来到了众武官面前,笑容可掬的简单介绍了下他自己。

全程殿内鸦雀无声。

除了坐在最前头的阿塔海,还给面子的抬头赏他两眼外,其余二十余个威武雄壮的汉子,各个低垂着大脑袋不吭不响。

鹿衡玉面上的笑都有些维持不下去,干脆翻开书卷开始讲学。

“今日吾等所习之文为《千字文》,其始于南朝梁武帝时期,乃周兴嗣所撰也……”

陈今昭立在殿外稍远一侧,若有所思的观察着偏殿内的情形。她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殿内死气沉沉的气氛有所松动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