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缂丝帷幔被人从榻间用力掀开,女子赤足跑下来,踉跄的一路从寝榻绕过屏风,径直来到宝座那人身前,满面泪光的看着他。

“十五殿下,敢问你如今可有看清,面前之人是何人?”

面前女子清丽婉约,宛若秋水芙蓉,是世间少见的姝色。此刻未施粉黛的她好似依旧是从前模样,但较于往昔又平添了三分风韵。

她披着一袭单薄的宫纱站他面前,摇摇欲坠不胜堪怜。

姬寅礼只端坐那,一言不发。甚至未曾朝她看去一眼。

未得任何回应的女子,只觉当下愈发难堪,同时心中亦惴惴不安。十年未见,她只觉得对面那隐在阴影中,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男子分外令人陌生,与十年前那个桀骜不驯、却待她赤诚的十五殿下,宛如两个人。

面对这个让她万分陌生的男人,她有些拿不准自己今夜这步棋可有走对,可事已至此,就算是咬牙也得继续走下去。

“你是怨我的罢?的确,昔年是我不对,先打了退堂鼓背弃你我二人的承诺。”她咬唇落泪,朝对方软软跪下来,如瀑的青丝顺着细肩垂落下来,“即便当年我别无选择,即便是家父苦苦相逼……但错了,就是错了。明萱甘愿受你打,受你骂,但求殿下莫再如此冷漠待我。”

姬寅礼这方慢抬了眼皮,无声看她片刻,突然朝她俯身过去,抬起指背轻抚她娇嫩美丽的脸庞。

“云妃,不,云太妃娘娘,是将寅礼视作禽兽否?又敢问太妃娘娘,如斯作态可是欲献身于禽兽?”莫名笑过一声后,他从宝座起身,高大的身躯压下浓重的阴影。他敛着眸光,声调平缓,“若臣弟未记错,皇嫂的寝殿应在咸福宫。”

云太妃整个人都僵住了,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似乎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能从对方口中听到如此无情的话语。

“承胤……”

“请皇嫂称臣弟,皇叔。”

姬寅礼言罢,不再多看她,边掸袖往外走,边道,“瓜田李下,叔嫂有别,望日后皇嫂还是与本王保持距离为好。毕竟叔嫂通奸的名声并不好听,且寅礼实不想再于身上加上个夜宿龙床的狂徒恶名。”

“嫂嫂穿上衣裳就回去罢,臣弟先行告退。”

云太妃呆呆看着他消失在寝殿的背影,整个人瘫坐于地。

她赌输了,她竟赌输了。简直令她难以置信!

她本以为他十来年身边未有旁人,是因她之故。即便近段时日,她数次求见他均不见,她送来的昔日旧物亦石沉大海没了后续,可她依旧坚信,只要她肯先低下头来,对方必会顺着台阶摒弃前嫌接纳她。

可结果为何是这般?是她会错意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忍不住浑身发冷。

她还这般年轻貌美,不想当老死禁宫的太妃。

连皇三子那个傻子都能登上皇位,她聪明伶俐的皇五子,为何不可?

姬寅礼踏出寝殿门时,刘顺还跪在地上磕头,额头上的血滑下来,流了满脸血痕。

“起来罢。”

听到主子的话,刘顺没再继续磕头,但依旧跪趴着,嘶哑着声诚惶诚恐请着罪,“奴才罪该万死,万望殿下狠狠惩戒奴才,否则奴才愧对殿下大恩,万死难恕其罪。”

姬寅礼没再言语,只在经过刘顺身侧时稍微停步,抬手在其肩上轻拍了拍,而后就大步踏出了寝殿。

刘顺伺候摄政王时日尚短,不明其意,顿时只觉惶恐难安,不由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殿外候着的公孙桓。

公孙桓稍一思索就决定结这个善缘。

到底是昔年昭阳宫的奴才,虽这回媚主翻了车,但只要不再去犯殿下的忌讳,日后也定是个有大造化的。

“大监,这种事情本该提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