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梁驯下意识问道:“表妹非得要假人?真人可以吗。若表妹情愿,我愿意做一次活的针灸人。”

云枝眼眸睁圆,问郭梁驯当真愿意吗。万一她稍有不慎,把他扎坏了怎么办。

郭梁驯笑笑,言语笃定,说着他信任云枝,定然不会伤着他。假如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当真被扎伤了,那也无妨,军中有冯军医在,可以及时把他救回来,到时不过多喝几碗药汤罢了。

就连云枝自己对刚学会的针灸也是没什么底气,没想到郭梁驯竟如此相信她。

得人信任至此,云枝心中发软,她决心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可不能把郭梁驯扎伤。

郭梁驯干脆利落地脱掉衣裳,先是上衣,后是下裳。

他脱的迅速,以至于当云枝转过身来时,郭梁驯只穿着单薄的短衣坐在凳上。

云枝的眼眸轻躲,但脑袋里关于郭梁驯蜜色紧实的肌肤,久久挥散不去。

她定下心神,再三告诉自己,面前的人是一个针灸人。只不过和布制的相比,他能跑能走罢了。

云枝走到郭梁驯背后,捏着银针落下。

郭梁驯和布制针灸人有所不同,布制的是软塌塌的,而郭梁驯的身子微微发硬,因此她落针时要稍微加重力气。

第一针耗费了云枝许多精力。下手轻了,针扎不下去。力气太重,又会伤着郭梁驯。

云枝好不容易把银针推进去,只听郭梁驯发出闷哼。

云枝忙问:“扎痛了罢?”

郭梁驯手掌微微收紧,但却摇头道:“不痛。表妹且放手去扎罢。”

有了他的宽慰,云枝渐渐放开手。

相较于布料做的假人,郭梁驯这个活人能给出更多的反应。例如云枝扎某个穴道,郭梁驯的右腿就会轻轻晃动,连他自己都控制不得。

郭梁驯称医术之精妙,他今日才真切地见识。

云枝又试了笑穴和哭穴。郭梁驯笑的模样,云枝看过几次。只是他哭泣的样子,自己却是无法想象。

云枝试图在脑袋里描摹出郭梁驯大哭的样子,但任何一张哭泣的脸,换到郭梁驯的身上似乎都不合适。

怀着隐秘的期待,云枝落下了针。

她的眼睛牢牢注视着郭梁驯,只见他没有立刻哭泣,而是深锁着眉头,面露隐忍。

郭梁驯突然站起身,竟是要披上衣裳离开。云枝拦住,问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走。

郭梁驯的脸颊憋的通红,心中叫苦:他现在可是一点都不好。

郭梁驯罕见地示弱:“表妹,放我走罢。我……好难受。”

云枝想法简单,以为郭梁驯一定是大丈夫心理作祟,认定流泪可耻,而在女子面前哭泣更是难堪,所以才强行忍耐。但身体本能如此,他用力压制当然会难受。

云枝试图让他放松身心,听从本能行事。

但郭梁驯的精神紧绷,不敢松懈片刻。他此刻,浑身发烫,只想着离云枝近一点,再近一点。这已经是他拼命压制的结果。倘若听云枝的话,放任不管,郭梁驯难以想象他会做出什么举动,大概会扑向云枝罢。

但本能使然,郭梁驯纵使意志力再强,怎么抵抗得了。他唇齿中发出细碎的闷哼,令云枝听了脸颊一热。

郭梁驯开口:“表妹,你碰碰我。”

哀求的事情难以宣之于口,郭梁驯刚说完,就觉得脸上如同火蒸一般。

云枝心中奇怪,郭梁驯要哭,让她碰一碰做什么。只是郭梁驯难得开口,云枝便如了他的心愿,用手指轻触他的侧脸。

烈火和寒冰相碰,其中舒服难以言喻,郭梁驯不禁发出喟叹。

他回想起云枝曾经做过的撒娇举动,脖子轻斜,脸颊在云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