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考虑,就委屈了她自己。

见云枝不肯听,伍氏便不再劝。她故意揶揄道:“之前问你,你如何说的。说你不喜欢梁驯,他浑身上下都是毛病。如今倒好,你不过发现他另有两个表妹,就老大不高兴了。”

云枝轻声反驳:“不一样。”

在伍氏的注视下,她语气微顿:“表哥的确有诸多问题,我也更想要温文尔雅的男子相陪伴。可一码事归一码事,你我私底下说的话,表哥又听不到。在他眼里,我们日日见面,你对他那样好,我还给他做过菠菜豆腐汤呢,爹娘都没尝过我的手艺,竟让表哥占了便宜。他不该向着我吗。可那张小妹,表哥和她见过几次,说了几句话,为何就护着她了。依照我看,表哥就是偏袒、偏心,我讨厌他!”

说罢,云枝就将被子一拉,罩在脸上,任凭伍氏如何劝说,她都不肯松开。

伍氏叹息。

郭安问云枝如何了,听闻她和张氏的妹妹吵起来了。

伍氏觑他:“听你的语气,竟是要替云枝寻个公道。这可稀罕了,往常我和张氏发生了矛盾,你都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看在梁驯的面子上,别闹腾太难看。为此,我忍了张氏多少气。今日你倒想着为云枝出面了?”

郭安面露心虚,他知道自己的息事宁人让伍氏平白受了不少委屈。若是仍然在乡下,伍氏早就和张氏打过几架了。只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郭梁驯没让郭安尝过委屈。可郭梁驯舍出了大宅子,郭安怎么能让他再做判家务事的官。

但郭安明白,他和郭宁之间是一弱一强。郭宁打的就是郭安心有顾忌,定然会退让的心思。只等到郭安一退再退,郭宁可坐享诸多好处。但即使清楚郭宁的把戏,郭安也用不了他的法子,因为他脸皮太薄,不愿意看事情闹大,到时候还得郭梁驯来从中斡旋。

郭安扶住伍氏肩膀:“你我夫妻一体,我知道平日里为了家里和睦,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云枝是你娘家妹妹,再亲也总是伍家人。我委屈自家人就算了,怎么能让你娘家人也跟着受委屈。况且,我见过张小妹,她可不是好相与的。云枝柔柔弱弱的,对上她要吃亏。你放心说,若是云枝真被欺负了,我不会忍耐,定然要找郭宁问上一问,他为何纵容妹妹欺负云枝。”

伍氏清楚郭安脾性,他平日里不同郭宁相争,并非是软弱无能,而是认为应以和为贵。同住一个宅子,难免会有摩擦,想要安稳地过下去,必定有人要受委屈。但郭安还算拎得清楚,没有一味退让,让云枝也跟着忍耐。

郭安要真说出要云枝忍耐的话,伍氏必定要和他闹。见郭安还算贴心,伍氏心底宽慰,脸色温和。

“云枝无事,你不用担心。”

郭安奇怪:“那她怎么闭门不出,连晚膳都不用?”

伍氏神情无奈:“在怄气呢。她的脾气越发大了。在家里时爹娘和一众兄姐宠着,养成说不得的性子。来了汴梁,她丝毫没有收敛性子。我本来还担心,乡下人进城会战战兢兢,不敢出门。但我却是多虑了。”

郭安劝道,给云枝留好膳食,再吩咐厨房,晚上云枝若是饿了,一喊就能吃上。

伍氏当即吩咐,转身又埋怨道:“云枝这娇脾气,都是你和梁驯惯出来的。尤其是梁驯,她一开口要什么,竟把库房钥匙都拿了来,让她随便挑选。瞧瞧,这会儿搬起石头砸到脚了罢,坏脾气用到梁驯身上去了。”

郭安没反驳,只是笑道:“难道只是我和梁驯惯,你不疼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