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仲行的手又再一次停留在耳朵。

云枝当真是怕了。她娇声质问着,不是说好换一处地方触碰,怎么卫仲行又来摸她耳朵。卫仲行不说话,只用眼神示意,原是云枝的手仍旧挡住他的唇,他发不出声音。

云枝忙松开手。

卫仲行这才开口,他振振有词:“表妹既要我换一处,又不告诉我换到哪一处,真让我为难。”

云枝弱声道:“随便哪里都好了呀,只要不是耳朵。除了这里,不还有许多地方?眉毛眼睛,还有嘴巴呢,唔……”

“嘴巴”二字刚落下,卫仲行就含住了她的唇,极尽缠绵悱恻之意。

津液相碰,舌头抵着牙齿,绵软相互接触,卫仲行才惊讶发现,原来嘴巴除了说话外,竟还有此等妙处。

他该早一点发现的。

但卫仲行转念一想,即使是早一点发现也无用,他又不会随便和什么人乱试。

除非是云枝。

只能是云枝。

银勾拉起的纱帐,被云枝高高扬起的手拨落,缓缓垂下,遮住了二人身影。

月色如霜,透过糯色的窗户纸映照进来,直将屋子照的明亮。

云枝嫌周围太亮。在她的柔声要求下,卫仲行吹灭了蜡烛。此刻又有帐幔的阻隔,总算没之前一样明亮。但昏暗中带一点柔和的光,最是让人意乱神迷。

带着幽深沟壑的后背微微起伏,卫仲行出了汗。云枝去摸手绢,但怎么都摸不到,只好随便抓了扔在床榻上的衣裳给他擦汗。

卫仲行的意识始终是清醒中夹杂着模糊,这会儿陡然恢复了全部的理智。

门窗紧闭,没有风吹进来,他的身上却蓦然打了颤儿。

卫仲行震惊于眼前的景象,心里乱七八糟。

他和表妹、床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难道不是在做梦吗?

原是他虽然醉酒,但并未理智全无,仍有几分清醒在。又因为卫仲行对云枝存了心思,才会被她似有若无的诱哄而撩动。否则,将云枝换作任何一个别的女子,即使卫仲行醉的更重一些,身上只有一点点力气,他也会用仅有的力气把女子赶走,厉声呵斥不许她近身。

但待在他身旁的不是其他女子,是他的表妹云枝。并且在前些时日,卫仲行做过云枝朝他挥落马鞭的梦。连那样的梦都做过,梦到他和云枝更进一步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卫仲行把刚才发生的种种当做梦境,一场他不知道为何会想象出的荒唐梦。但此时,他所有的感官无比清晰,目光敏锐地注意到,云枝正拿着贴身小衣服给他擦汗。

卫仲行下意识躲避。他已经察觉自己对云枝的心思。但刚意识到,二人的关系就突飞猛进至此,令他实在难以接受。

云枝见他躲避,又看他脸颊的潮红褪去,想来是突然醒了酒。云枝装作毫无察觉,表情受伤:“表哥怎么突然远了我?”

卫仲行下意识说出:“表妹,我们之间这般……不妥。”

云枝轻咬唇瓣,重复道:“不妥?”

她柔美的脸颊残留着卫仲行亲吻太重留下的痕迹,两靥是和他脸上如出一辙的酡红。她眼睛尽是明亮干净,似乎不明白是哪里不妥。

卫仲行暗自怪自己:是啊。他和云枝之间该做的不该做的,通通已经有了。现在却说什么不妥,倒显出虚伪。

云枝自然听不懂卫仲行的话,她只是拉着卫仲行的手,贴在她的侧脸,轻声问道:“表哥不要我了吗,要丢下我一走了之?”

云枝的声音中带着担忧,若是卫铁了心要离开,她如何阻拦的了。因此,这问话里又夹杂了几分哀怨。

美人在前,欺霜赛雪的肌肤已经布满了他的痕迹。如此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