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她来接三万两银子,他不必惴惴不安了。
云枝捏住银票,周公子却拉住另一边,不肯松手。云枝蹙眉:“你快些松手,要扯破了。”
周公子欢喜极了她这娇柔软糯的模样,说话也娇滴滴的,就故意学她说话:“那就破了罢。”
蛾眉越发皱紧,云枝瞧出对面之人没安好心,她松开手,不欲和周公子纠缠。周公子本意是通过银票和云枝多说上几句话,没想到她说松手就松手,一时急了,想要靠近云枝,被佣人挡住。
周公子气恼,说他同美人说话,和他一个下人有何关系。云枝转身要走,周公子避开佣人竟要来拉她的胳膊。
指尖未碰到,就听一声厉呵:“仔细你的手。”
周公子手一缩。
云枝站在卫仲行身后,方才安心。她不必开口告状,自有佣人来讲出刚才发生的事情,更添油加醋一番,当着周公子的面把他说成穷凶极恶之人。
马儿的事能用银子平息,欺负云枝,可不是简单地拿出银子就能轻轻掀过。
卫仲行也不仗着人多欺负,他直言周公子瞧不惯他,他何尝不是一样。二人既然相看两厌,何不打上一架。周公子本是不允,他整日锦衣玉食,是精贵养着的身子,不比卫仲行日日苦练出的身子健壮有力。但卫仲行可没有问他是否愿意,径直扬起拳头。
一番打斗下来,周公子鼻青脸肿,身形狼狈。他说话不清楚,卫仲行断断续续地听到几个字:“……我瞧着你的以后……等皇上降罪……”
卫仲行另补上一脚,声音无畏:“再敢调戏我表妹,不等皇上降我的罪,我先教训了你。”
周公子急冲冲离开。佣人直呼担心,瞧这模样,周公子已经知道乌骓的事情,万一他宣扬出去,传到皇帝口中就糟糕了。卫仲行道,不必他传,再找不到法子,乌骓就要殒命,瞧它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大概没几天好活了。
云枝若有所思。她悄悄叫住卫仲行,说有要紧事要说。卫仲行慢下脚步,只听云枝犹豫道:“我或许知道乌骓的病因。”
卫仲行倒没有笑云枝说胡话,一群人都想不出主意,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瞧得出。卫仲行已对云枝完全改观,他的表妹柔弱如枝头盛开的纤弱白花,但善解人意,和他心意相通,能想他所想,言他所言。因此云枝说有主意,大约是真的有了办法。
卫仲行忙问是什么。
云枝不好径直开口,就俯身贴近卫仲行耳旁,柔声道:“这是一个土方子。我心里也不确定对还是不对,只是表哥如今着急,一时又没有别的法子用,全当病急乱投医了。”
她称乌骓没有害病。骏马本应驰骋在草地上,饿了吃草,渴了饮水。但因为冠上了“皇帝亲养”的名头,一群人仔细伺候,俨然把它当做了易碎的瓷器,不让乱跑,入口之物仔细筛选,丁点砂石都不入口。长此以往,乌骓就被惯坏了。云枝说,在乡下这种病不叫病,叫“好名降不住,贵人毛病多”。有富户从乡间养了活泼的小土狗,到了家中半月就害了疾,和乌骓的情形很是相似,不吃不喝,模样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