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试着朝白鹰呼唤,它却不受召唤。
身旁传来温和的笑声:“它只听太子的话,你叫不动它的。”
云枝见是王后,忙俯身行礼。
王后和云枝闲话,说祭祀大典在即,云枝可想一观盛景。
云枝颔首,却道:“可我和爹爹过几日就要走了,应当是看不到的。”
王后面露惊讶,但知道云枝已向魏王禀告后,便只是感慨可惜。
崔怀邵来寻王后,见她正和一女子说话,只唤母后,并不将目光看向云枝。
王后对云枝道:“正好,太子来了,让他把白鹰召来,你好好看上一看。”
崔怀邵这才正眼望向云枝,见她瘦瘦小小一个人,眼睛却是明亮,只眼尾扬起的弧度太甚,年纪轻轻竟有媚态,令人不喜。
如今魏王最宠的姬妾莫过于柳姬,连王后有时候都不禁心中泛酸。可她明白,柳姬的宠爱是用当日几乎牺牲掉一条性命换来的。若她是魏王,见柳姬能为自己豁出性命,也会生出感动,格外怜爱她。
对于云枝,王后并无恶感,反而觉得小姑娘美丽伶俐,讨人欢喜。
瞧瞧她生得格外可人,细长眉毛,水润眼睛,薄薄的红唇,一看以后就是千娇百媚的美人。
又看崔怀邵,容貌虽出众,但比冰坨子还冷还硬,又不喜女子靠近,真真让她发愁。
有王后开口,崔怀邵将白鹰唤来,停留在他手臂上。
云枝目露渴望,想摸上一摸,但知道毫无可能,毕竟婢子因为喂养白鹰,险些坏了女子不能近它身的规矩,都被惩戒一番。她怎么能像摸寻常的爱宠一样,把它搂在怀中肆意摸几下。
王后看她眼巴巴的样子,觉得分外可爱,便难得开口:“太子,这鹰可能让云枝碰上一碰?”
外头关于他有心把白鹰喂养成和自己一样性情的传闻,崔怀邵听过,但颇不以为然。因为他没有故意干预白鹰的性情,它自然而然地就长成这副样子。至于云枝想要摸,他没有说答应或者不答应,只是道:“白鹰若是同意,便可。”
王后无奈:“你啊,谁不知道白鹰的性情,它怎会同意。”
不过看到云枝失望的神情,王后忍不住让她试上一试。
云枝不会什么精妙的召唤鹰的法子,只是软声喊道:“白鹰,白鹰,往这里来。”
崔怀邵听到她软绵绵的呼声,不禁皱眉,又看她从桌上拿起点心,做诱哄状,眉头更是皱成沟壑。
他亲手养大的白鹰,怎会为了一块点心,一声比猫儿还弱的呼声就飞来……
却见白鹰挥动翅膀,朝着云枝飞去。
它落在云枝肩头,让她身子一沉。
白鹰双爪抓住云枝的肩膀,低头叼走她手中的点心。它爪子故意用力,直把云枝衣裙上的丝线勾破几条。
云枝试着伸出手,摸向白鹰,见它神态倨傲,但未曾反抗,胆子便大了起来。
她柔白的手落在翅膀上,只觉得轻柔绵软。
云枝的手法轻缓,是和崔怀邵完全不同的触摸手法。白鹰存的是偷偷报复之意,它曾经抓破过崔怀邵的衣裳,被狠狠惩戒过,想必抓破云枝的衣裙一定能使她愤怒。
但很快,白鹰就沉浸在云枝的抚摸中,颇有些忘乎所以,连叫声都变成了讨好人的样子。
王后不禁开怀一笑:“你看看。太子,你过去只说,白鹰的性情是天生就有,和你的喂养无关。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罢。倘若养它的人是云枝,它一定是一只听话乖巧的鹰。”
崔怀邵的脸色已经黑沉如墨,厉声吹动骨哨。
云枝感到白鹰的身子一顿,眼神重新恢复冷傲,离她而去。它欲飞到崔怀邵身旁,却被他无情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