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不忍看云枝继续哭下去,忙点头应好:“姑娘莫哭了,哭坏了身子我们怎么施展计划。”

云枝才缓缓止泪。

云枝为秋水想好了退路,要她事先收好金银细软,若看到形势不对劲,立刻离去。秋水不依,道此事只能成,不能毁。倘若不幸计划未成,大少爷郎心似铁,即使闻过了蜜合香也不愿近云枝的身子,她们主仆二人就一起受罚。

云枝身子娇弱,一旦东窗事发,没她护着,肯定会吓晕过去。到时俞大太太肯定使劲往她身上泼脏水。秋水以为有她在,还能为云枝分辩一二。

云枝大为感动,将计划从头到尾又推敲一遍,确保没有差错。

她想好了,点香引俞胥之前来之事非她一人能够行事,故需要秋水帮忙。事情如果不妙,她不会让秋水留下受责。

主仆二人总要保住一个,被赶出去俞府才能有活路,不至于身无分文,没地方可去。

庆功宴这日,俞三爷打扮正经,嘴里不再说一些调侃风趣的话,姿态端正地迎客人进门。他本就生得风流倜傥,虽年纪大了,但保养得当,同俞寻之站在一处,竟当真像极了亲父子。

客人恭维道:“令郎眉眼和你很是相似。俞三,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你是越长越年轻,想来再过几年,你和寻之在一起,就不像父子,而似兄弟了。”

俞三爷嘴里说着过誉,脸上红光满面。

俞大太太瞧见他那副得意样子,不禁嗤了一声:“区区灵台郎,也值得如此庆贺,果真是没见过世面。待我儿……”

俞大爷斥道:“大喜的日子,莫要乱说。你看看,母亲都在为寻之欢喜,别说一些煞风景的话。”

俞大太太才不情愿地闭嘴。

姨娘看着俞寻之一身朱砂红袍,眉眼英俊,恍惚辨认不出他了。分明他是自己腹中所出,姨娘却觉得面前人格外陌生。

俞寻之和姨娘对上视线,漠然移开。

姨娘心中微痛,想要找俞大爷诉苦,却看俞大爷和俞大太太相携落座。俞大太太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责怪道:“愣在那做什么,身为姨娘,合该站在我身旁伺候。”

主母用膳,小妾是应该站在旁边伺候。可今日不是某一房的家宴,来往的有外来客人,为了面子好看,俞家不会讲夫人姨娘的规矩。三房的几位姨娘都落了座,没一个人在俞三太太身边伺候。俞大太太此言,是故意要给姨娘难堪。

姨娘望向俞大爷,期待他说出一句公道话。可俞大爷只掀袍子落座,并不理会女子之间的纷争。

姨娘只觉得一颗心被浸进了冰水中,通体发寒。她想到自己和俞大爷是有过快活时光的,她领着他去看君子兰,他夸赞她性子沉静,才能把难养的花养的旺盛。

姨娘猛地回过神,想到俞大爷对她的好,并非是出于对她的怜爱,而是因为俞寻之去道观在即,他需要安抚她,让她别拦着俞寻之离开。

姨娘失神地站在俞大太太身旁,垂下脑袋。她如今后悔了,为了俞大爷的疼惜而丢了母子情分,委实不值得。若是当初她对俞寻之再好一点,今日享受风光的就会是她,俞大太太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下她的面子。

云枝随意寻了一处坐下,正遇到百无聊赖的俞胥之。

往日里,享受这些热闹的都是俞胥之,现在换了人,他心中有种奇妙的感觉,微微发堵。但至于妒忌,却是算不上的。

云枝柔声开口:“胥之表哥领了吏部的官职,近来可劳累?”

俞胥之看向她,心中一软。众人知道他进了吏部,只会拿他和俞寻之相比较,看哪个品阶高,日后谁的前途更广阔,唯有云枝会惦记他是否辛苦。

俞胥之颔首:“有一点点,不过还好。”

他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