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观萍因隐瞒三房收俞寻之做嫡子一事心怀愧疚。她开口解释,本意不是故意隐瞒云枝,但因为俞寻之冷声警告,她才不得不守口如瓶。
云枝柔声表示理解,反过来劝慰俞观萍几句。
这让俞观萍越发觉得对云枝不起。
云枝待她真心实意,她却有所保留,实在不该。
俞观萍连忙保证,日后有了什么新消息,她一定先来告诉云枝。
云枝笑道:“过去的事情,表姐无需挂怀。府上的新鲜事早一刻晚一刻知道都无妨。”
俞观萍深以为然地点头。她因为要隐瞒腹部的事情,和其他人说话时总要小心提防,唯恐泄露了身上的秘密。但在云枝面前,俞观萍可以自在行事,便不禁多留了一会儿。
见天色已晚,云枝看出她有依依不舍之意,便道:“此等时刻,表姐回去怕是不方便,若不介意,可在我房中住下……”
俞观萍忙应好。
她休整过后便躺在床榻。过了一会儿,云枝沐浴罢,朝着软榻缓缓走来。
云枝侧身躺下。看俞观萍神色郑重,一脸沉思模样,开口问道:“表姐在想什么?”
俞观萍问道:“你沐浴时用的是什么花瓣,为何如此清幽?”
云枝柔柔摇头,只道是寻常花瓣,没什么出奇。若是俞观萍好奇,她可以让秋水照原样配置一些,交给她拿去。
俞观萍应好。
云枝发丝未干,没有立刻躺下。她身后依偎着软枕,手中握着绣绷银针。
俞观萍只觉得周身被一股香气包围,身子几乎要融化其中。烛火晃动下,云枝的眉眼尽显温柔。
俞观萍忽然道:“难怪,寻之那样脾气的人,却偏偏看中了你……”
如此美貌佳人,倘若她是男子,也会忍不住心动罢。
云枝没有听清,银牙咬破绣线,偏头问道:“表姐在说什么?”
俞观萍只道没什么,直起身子看云枝手中的绣活。看到上面绣的是一副鸳鸯戏水的图样,俞观萍道:“这绣帕很衬当下的时节。胥之大婚在即,你将它当做贺礼送去,一定贴合他们二位的心意。”
云枝眼睑低垂,并不应声,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绣帕上的鸳鸯。
自俞寻之离了大房后,三房平白得了一个儿子,当然尽力助他。只是俞三爷自己在仕途上也不甚得意,颇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俞寻之凭自己之力得了皇帝青睐,领了灵台郎的位子。
俞三爷大喜,以为自己人到中年终于改了命数,先是名下有子,儿子又领了职位,想来他三房一脉定然昌盛。俞三爷决心要为俞寻之办庆功宴,把他所认识的所有有名有姓的人物都请来,和俞寻之认个脸熟,以后能尽力帮忙。
俞大爷初时把俞寻之过继到三房,心里无甚感觉。他对俞寻之的印象还停留在从前,以为他沉默寡言,不会有大出息。但俞寻之到了三房立刻领了官职,可让他如鲠在喉,心里很不是滋味。
好在俞胥之不负众望,也同样被封了官职,而且是众人口中最有前途的吏部,可比俞寻之的灵台郎要好上许多。
俞大爷一扫失落的情绪,脸上挂上笑意。在俞老夫人问他,要不要和俞寻之同办宴会时,他拒绝了。
俞大爷道:“只是刚进仕途,行事不该太过张扬。等胥之擢升时,再好好办上一场。”
他目光得意地看着俞三爷,仿佛在说三房小家子气,得了一个官职就如同得到宝贝,比不上他们大房沉稳。
俞三爷丝毫不受影响,没有因为俞大爷的一句话而不办了。他反而要大办,非得叫全天下都知道他心里的快活。
云枝不懂朝堂上的弯弯绕绕,也不明白吏部和灵台郎的区别。她开口询问俞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