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枝对俞胥之的欢喜和依赖显而易见,俞寻之连带着也恨上了她。
俞寻之以为,云枝是不同的,她能信任他没做过贼人,为人清白。可她又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会被俞胥之坦荡磊落的行事所迷。
手掌紧握成拳,捏的咔嚓作响。俞寻之启唇,颇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讨厌你,恨你。”
他的眼睛泛红,倘若有外人在,定然会被他此刻的模样吓到。
俞寻之的心中下定了决心,从此以后远离云枝,将她当做陌路人看待,因她和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
可看着幽深湖水,他突然挪不动步子,脑袋里不停地回忆着,云枝站在一众指责他的人群中,眸子中含着怜惜。
俞寻之闭了闭眼睛,决定给自己,也是给云枝再一次机会。
他对那只荷叶金耳坠印象深刻,一见到它立刻就能辨认出。因此,俞寻之在附近走了两圈,确定耳坠没有掉落在草丛中,才走到湖泊前。
俞寻之毫不犹豫地跳进水中,激起一阵水花。
有佣人从旁边经过,顿时惊叫一声“二少爷掉进湖里了”。
而他口中“掉进湖里”的二少爷俞寻之,正憋着一口气,睁大眼睛,在幽蓝的水中搜索着。
好在俞寻之的运气不差,没一会儿就发现了被水草缠着的、闪烁着亮光的金耳坠。
他动手解开,向岸边游去。
而岸上早就乱成一团。佣人们七嘴八舌,有的说俞寻之是脚滑落水,有的则言之凿凿,说他在府上备受欺负,终究承受不住,选择跳水了结性命。
云枝得讯而来,看着众人议论俞寻之落水的原因,却无一人相救,不禁急声道:“快救二表哥!”
赶来的俞胥之连身上衣裳都未褪下,便跳进水中。其余人见大少爷都去救人,也纷纷解开衣袍下水。
俞寻之正要上岸,他无视俞胥之伸过来的手,手臂拨动湖水,走上了岸。
他跌坐在地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俞大太太和一众长辈姗姗来迟。
她脸色难堪,毕竟庶子不堪欺辱,投水自尽的消息传了出去,她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俞大太太质问道:“家中如何对不起你,你竟想一死了之?”
明明是俞大太太问话,俞寻之的第一眼却看向云枝。
云枝被他讳莫如深的眼眸注视着,心中扑腾跳着,顿觉不安。
俞寻之回道:“我没想自尽,不过是东西掉进湖里,下水去找罢了。”
云枝的心跳越发急了,心里胡思乱想着:怎么如此巧,我刚丢了荷叶金耳坠在湖里,二表哥也丢了一样东西。莫不是……二表哥要寻的物件就是我的耳坠。
她被自己的猜测吓到,自己和俞寻之不过几面之缘,俞寻之怎么会为了小小的耳坠跳进湖中。
闻言,俞大太太面色稍缓,她才不管俞寻之是当真丢了东西,还是拿此作为借口。只要面上过得去,不落个逼得庶子自尽的名声,这便足够了。
俞大太太说了声胡闹,有什么要紧物件值得下水去捞。
俞寻之眼睫轻眨,却不解释。
俞大太太命人将他送回,又请了大夫来瞧,免得他因为落水害了病。
云枝回了院子,心中仍不平静。
她隐约有预感,俞寻之跳湖和她的金耳坠有关。
云枝一面想着是自己乱猜,一面又觉得世上没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她和俞寻之先后丢了物件,还都在湖泊中。
秋水来报,说是俞寻之来见。
她口中嘟哝着,尽是不解:“二少爷落水不好好养身子,来我们院子做什么。”
云枝深知躲避解决不了问题,便压住内心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