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手掌抓住宝座的扶手,怒目而视,“你为何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为何?”何妃冷笑一声,“陛下不知吗?”

“臣妾的父亲也曾为了陛下鞍前马后,鞠躬尽瘁,陛下还不是说赐死就赐死?

臣妾的皇儿也是陛下的亲骨肉,不也说废就废了?

如今臣妾什么指望也没有了,看着别人一路坦途,开心顺利,臣妾却开心不起来。

臣妾不开心,别人也休想开心!”

何妃眼里全是不甘,一字一句全是怨毒。

“你!你个毒妇!”

“哈哈哈,毒妇?”

转瞬,何妃眼里续满泪水,“臣妾恨自己还不够毒,要是足够狠心,就该让你们陪臣妾一同上路。”

皇帝心脏莫名疼了一下,罢了,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终归是陪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枕边人。

“来人,将何氏打入冷宫,永远不得出;锦华宫所有宫人全部送入掖庭。”

“不必了。”

何妃捂着肚子伏在地上,她的嘴角流出鲜血。

皇帝大惊,“你,你这是……”

何妃朝他咧嘴笑笑,挣扎着朝皇帝伸出手,“陛下,臣妾要去了……最后,求您放过远儿,他已经是庶民,成不了……什么气候,就念在他是你的儿子,让他活的自在些,别……别太苦着他。”

皇帝蹲下身子抱住她,哀声道:“你这是何苦呢?”

何妃努力去够皇帝的脸,最终没能够到,头一歪,再无声息。

那边吴嬷嬷也躺倒在地上,“娘娘,老奴来……陪你了。”

皇帝不由流下两行清泪,权利和地位终究是让人心蒙尘,真情能值几何?

两口薄棺抬出皇宫,何妃和吴嬷嬷被葬在皇陵旁边。

皇帝允许庶民萧文远去送了何妃一程。

萧文远素衣布履,再不是那个风流倜傥,张扬跋扈的晋王殿下。

这段时间他看透了世态炎凉,世上之人惯会捧高踩低,府里的侍妾也全都卷包袱跑了。

太子看过他两次,每月还让人送些银钱给他。

他跪在何妃墓前,泪流满面,“母亲,您这是何苦呢?咱们都做错了。人这辈子几十年匆匆过客,到头来不都是一抔黄土?呵呵呵,有什么好争的。”

他跪了好久才离去。

听了侍卫的汇报,皇帝终究于心不忍,暗中让人照看他几分。

……

经过太医们精心的调理,太子妃的身体已无大碍,小皇孙萧珩也是一天一个样,肉乎乎的可爱极了。

萧珩是长孙,皇帝特别重视,在东宫举办了盛大的满月宴。

依着萧承禹,还是不愿让魏玲珑去。

魏玲珑在王府憋的实在难受,软磨硬泡才让萧承禹松了口。

马车稳稳地停在东宫门口,萧承禹扶着魏玲珑下了马车。

“母亲,为什么咱们的马车不让进宫门,他们的马车就可以直接到东宫门口。”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魏玲珑皱了皱眉。

她回头看了一眼,见是一个穿鹅黄色衣服的少女,和一个四十岁左右,风韵犹存的妇人。

魏玲珑并不认识,她便不想理会,而萧承禹连头都未回,“走吧,珑儿。”

“喂,你们为什么不守规矩?”

少女三步两步来到魏玲珑近前,拦住去路。

凌霜和春兰迎上去,挡在前面,“大胆!”

萧承禹眉头微拧,抬眼看过去。

那少女乍一见萧承禹,立时哑了,一双杏眼直勾勾盯着他的脸。

魏玲珑心里好笑,这是没见过好看的男人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