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人做过父母亲,也没有亲眼目睹过生产的过程,只能凭借着底下那个被脐带绕了一圈,形似轮胎状的圆形肉团作出辨认。

甘倩恐惧道,“我们不会要喂给那个女人,把这个胎盘吃下去吧?这东西能吃吗?”

苏云面色青青白白几下,只能拧着眉安慰道,“胎盘风干之后的学名叫紫河车,是一种药用价值很高的药物。”她说,“对体质虚弱的人有温补的效果。”

话这么一说,几人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苏云见这些人状态稳定下来,才道,“也不是不能吃……但在这个副本里,吃它的用处肯定不止于此。”她说,“关于死婴的邪术实在太多,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先找到那个女人才是重中之重。”

尤黎却说,“我好像看见了。”

他趴在L的背上,看得高,也望得远,现在出了意外,不能看有着汤盅的前方,只能扭头看向身后。

一列列的公墓在夜色下仿佛永无止境地排着,他们看见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在每一个墓碑前驻足逗留,突然间,她像闻到了什么,在空中嗅了嗅,随后缓慢抬起一张脸,向他们这边死死看来。??Z?

如水藻般茂密的黑发下是一对黑白分明的瞳仁,露出的面皮却发壑起皱,看得出底下的老态龙钟。

下一秒,它不见了。

极度的惊惧和危险感瞬间漫上所有人的心头,甘倩腿软地快倒在地上,“跑,跑,快跑!”

“她肯定来找我们了!”

苏云三下五除二将汤盅原模原样地放到路边,“先躲起来,她不是为我们来的。”

张朝一把扯过王信,“别吐了,快走。”

甘倩四处看着找哪能藏起来,“你走不稳还拿什么!”

变故来的太突然。

尤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到一边,让人改背为抱,山上树多,草也多,躲倒是不难。

几乎是没过多久,他就听见了哀哀的呼唤。

白衣女黑发披身,骨瘦如柴,肚子胀得却跟一个球那么大,她似乎看不清眼前路,等走到近前,才摸索着用鼻子嗅着,几乎快趴到地上,手脚并用的略过一个一个墓碑。

狼狈不堪地爬到地上被置放的瓷盅前。

只靠着没盖严实的汤盅里那一点腥臭血污味儿识路,她一边爬,一边叫着饿。

“好饿,好饿,好饿……”

她伸出枯木一般的十指,捧起那个汤盅,陶醉一般煮着里面的血气,随后骤然砸开盖子,疯狂地用手朝里挖出血肉往嗓子里塞。

白衣女仿佛是活活饿死的,她像个饿死鬼般不要命地进食,像吸食着什么滑溜溜的蛆虫将盅中的胎盘一口一口挖下入肚。

她每吃一口,干燥的发丝就顺滑一分。

她每吃一口,布满褶子的老皮就光滑一分。

她每吃一口,发绿的血污面孔就漂亮一分。

她一口比一口年轻,一口比一口美艳,吃到最后甚至仓促间打了一个饱嗝,肚子犹如胀气的球体般滚大起来。

身上的白衣都变得有了丝绸质感,贵气逼人,黏着破碎肉块的黑发密密麻麻黏在她脸上,和那墓碑上挂着的相片里的女人竟有几分相似。

传闻迷信里,生食胎盘能美容养颜,永葆青春,宛如神药,也能让一个老妇人变成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学生。

这个汤盅被供在神佛面前,说不定还有生财转运的功效。

尤黎看得大气不敢出,不停地往身后的怀里钻,甚至能隐隐听见自己藏起来的同伴们的干呕声。

白衣女佝偻在地上许久才平复下来,她仿佛终于恢复理智,从一个疯女人变成了一个正常人,望着自己满手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