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第一夜抽到了贲薨, 第二夜抽到了路西法并且见到了失去天使。
第三夜,他抽到了Asmodeus, 见到了小丑。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
没有什么恶魔, 也没有什么路西法。
聚光灯后的人影终于缓缓展露出来,褪去了所有的伪装和虚与委蛇。
黑暗中唯一的一束光明终于将恶魔也照入在内。
原本从桌切过的一黑一白分割线变得模糊不清, 尤黎眼睁睁看着白手套后面的袖口缓慢显露。
从手腕到黑西装包裹的臂肌, 再到不为所动的上身,脖颈, 阴影分明的正脸。
卡牌室的边缘瞬间被虚化,黑暗在一点一点退散,尤黎被明亮的烛火刺到,他下意识闭上眼, 再睁开就看见了熟悉的装潢。
对比昨晚还要凌乱的沙发。
血迹已经斑驳成黑色,像惊悚的凶杀现场,尤戈背对着他,身形修长,低着眼, 侧面冰冷。
在摘手上的手套, 胸前的纱布甚至半环住他的脖颈, 在他低头时,能看见后颈露出的绷带痕迹。
像个冰冷的暴徒。
“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跑。”
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 尤黎从他身后抱住他。
呼吸绵软急促,体温又暖又热。
声音很轻,泪很烫。
“哥哥。”
尤戈的气息一瞬紧了,手背冒出青筋。
尤黎问他,“痛不痛?”
不会死,但疼痛总该会有的。
尤黎又问了一遍,“这里……痛不痛。”他不懂,“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不想你受伤。”
“不想……”
尤黎收紧手臂,环住底下劲瘦又有力的腰腹,泪湿了人的后背。
昨晚处理伤口时,甚至什么药都没用,而是用酒精泼上去的,仿佛故意在让心口溃烂。
尤黎是个很怕疼的人,他知道的,哥哥也会和他一样怕疼,他们是一样的。
“两分钟。”
无情的三个字。
倒计时一分一秒过去,但尤黎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没有松开抱住人的手。
尤戈转过身,语调冰冷又缓慢,“一分钟。”
刀尖反射出的光芒在他的指间若隐若现。
尤黎踮起脚,面对着锋利的刀刃,亲吻上他,这个吻混着难过又酸涩的泪。
“你要亲手挖出我的心脏吗?哥哥。”
“可是你为什么又让沙利叶庇佑我。”
最后一秒已经到了,但尤戈没有动。
“对不起,是我让哥哥不再相信我,你不想听我说谎,听我说大话,所以才拿走我的声音吗?”
“可是我现在才能问你。”
“卡牌室里的黑暗……是不是一直关着你的地方?”尤黎仰着脸,闭上眼睛,献祭一般,很难过地问,“哥哥会感到害怕吗?”
“你也想跑的,我在这里,哥哥总是会让我跑掉,可是你跑不掉。”
“所以我也不跑了。”
“我想起来后总是在后悔,为什么我不能聪明一点,为什么我这么笨。”
“为什么我不能在带你去医院前就反应过来,为什么我会把你弄丢。”
尤黎呼吸困难,他掉得泪很多,最后一句话都说不下去。
尤戈仿佛没有任何动容,“还在说谎。”
尤黎磕磕绊绊,“没有说谎。”他辩解,无措又固执地重复,“没、有。”
“我很想你。”
“只是我忘了我很想你。”
尤黎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