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高悬着,被交叉吊在上空,脚尖堪堪点地,掂在地上,头无力地随着重力垂落。
恶魔声线愈发低冷,却诡翳得平和,他忍得的确很辛苦,手背的青筋在翻,眼皮在跳,却只是在问,“我检查一下好吗?”
理由找的很冠冕堂皇。
“亲爱的,我真的很怕你受伤。”恶魔又一遍重复,意有所指,“我真的很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为了让我放心,宝贝乖乖的?”
“千万不要动,听话好吗?”
尤黎难受地拼命摇头,他在挣扎,手腕上无形的绳索却随着他的动作越收越紧,把他勒得快要喘不过气。
将他越拉越高,脚尖都快够不到地。
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束缚在空中,敞开在黑暗里,仿佛谁都能来将指尖探进他的身体里。
因为有米迦勒这张天使牌,尤黎并不怕冷,他里面的衣服穿得不多,脱得也很轻松,套在衬衫外面的只有一件,宽松的无袖小马甲。
毛衣的材质特别松软,刀尖滑过后几乎很快就掉落在地,扣子一颗一颗崩落在地。
是他的刀。
小丑给他的那柄手术刀,尤黎脑袋发晕,是那晚他在失去乐园里,遗落在贲薨的刀。
没有收回他的背包里,被恶魔捡走了。
尤黎“呜咽”的哭声很快响起来,他忍不住,全身都在细微地发颤,雪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蹬落在地。
松软的裤子也掉到地上,一双腿又细又白,腿根被平直的白底勒住,包住脚踝的袜子也是白的。
脚尖都蜷在一起,又不得不点在地上。
难堪地闭着眼睛,暴露在空气中的躯体感受到凉意,不停地在抖。
急促地呼吸,憋不住的哭咽。
“乖,很快就好了。”
“宝贝点一下头好不好?”
尤黎胡乱地点脑袋,仿佛这样就好像这场强迫是他同意了的,仿佛这样他就不会感到害怕。
即使浑然不知,自己正被人拿着一柄塞进过他身体里的手术刀贴着滑过身躯。
过了不知道多久,才听见一句。
“宝贝好厉害,真的没有受伤,身上的血是其他人的吗?”
尤黎听见后点脑袋的力气用得更大了,“呜呜嗯嗯”地示意。
捆住他的绳索一瞬松开,他猝不及防地掉下来,摔进一个大张着的怀抱里。
恶魔抬手给他擦拭眼泪,“被那些傻狗蹭上去的对吗?”
这时候他又什么都知道了。
尤黎囫囵点头,又听见他问,“这里也是?”他耳颈处留下来的指痕被人触上。
但恶魔看得见,他看不见,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只能用一双茫然的眼睛看着虚无的上方。
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眼里没有任何的心虚和抵触,于是恶魔又换了下一个问题,“衣服上的烟味又是哪来的?”
尤黎摇摇头,想说话又说不出声。
恶魔,“知道不是你,我在问,谁的?”
尤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动不敢动,他屏住呼吸,低着脑袋,急急挣扎了一下,想从人身上下来。
恶魔看他从自己身上爬下来,“急什么?牌还没有抽。”
尤黎又停住,无措地伸出自己的手,摊开掌心。
意思是让人快点给他。
第一张天使牌抽到的是加百列,对比米迦勒掌控的温暖,这位天使长对水拥有绝对的掌控权。
恶魔教导他,“像这样,你在心里想着它,它就会出现在你的手中。”
尤黎捧住双手,他像在黑暗里捧着一团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