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才站起身,他回过头去看连滚带爬就要跑离的人,问话的语气带着不宜察觉的森冷,“夫君准你动了?”

尤黎赤着脚在偌大的灵堂里胡乱地跑,踉踉跄跄的,腿都是酸软的,倏忽间,他全身都诡异地骤然失去了力气。

四肢无力,被抽空了一般往地上跌落,又被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道接住。

尤黎睁着视线模糊的眼,他掉得泪让他眼前的一前都变得朦胧不清。

他动不了,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全身的力气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声带都张合不开,连话都说不出,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连血液的流动和呼吸都好像不受控制。

好可怕,好可怕。

尤黎听见他身后的人似乎在不紧不慢地饮着茶水,漱了口,才向他走过来。

脚步不急不缓,却让他的一颗心都吊了起来,堪称惊恐地看着自己被人温和地抱起来。

他以为自己的身体只是不受控制,可能变成了对方手底下的一具傀儡,但是尤黎没有想象过自己的整具身体都是别人的。

心脏的跳动,呼吸的进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每一处血肉和经脉甚至骨髓,都被人控制着。

他动不了,没有一处地方能动得了。

尤黎软得像一摊水,被人抱着,只能听见人问,“夫人为什么跑?不舒服?”

他想说不舒服。

但他控制不住的,动了动唇齿,将将要吐出两个字,在心里不停地喊不要说,不要说,不要说……

“舒……舒服的。”

尤黎呼着温热又模糊的气,瞳孔都涣散成一片,脸被泪水浸湿透彻。

尤敛一句又一句地问,“先前为什么说不舒服?”

尤黎滚着泪,“我……撒谎。”

尤敛,“对夫君也撒谎?”

不要说了,救

尤黎的泪掉得更凶了,“有人教我,教我说不舒服。”

尤敛低笑,“用这种拙劣的手段破坏我跟夫人间的感情,夫人以后莫要再学了。”

尤黎含糊地用鼻音“嗯”了一声。

尤敛道,“为什么跑?”

尤黎呼吸越发急促。

尤敛抬了抬手,轻声道,“不急,夫人身子骨弱,慢慢说。”

尤黎的呼吸在他的病症发作前自发地变轻了,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危险,他徒劳地张了张唇。

尤敛俯下身来,垂着眼皮,“夫人同我成了亲,和夫君便是这世间最亲密的存在,任何事都能对夫君道明。”他温声,“若是夫人怕羞,不想让外人听见,那便悄悄同夫君说。”

这算什么悄悄话??нZ?

但尤黎也只能发出细小的气音,呼着热气,动了动唇,“太……舒服了。”

不可以

尤黎视线泛空,眼泪都掉进唇舌里,“夫君……碰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不要说了。

尤敛教着人,缓缓纠正了他夫人错误的说法,“这便是舒服。”

尤黎用鼻音很轻地“唔”了一声。

尤敛便吻了吻他的眉眼,漱口显然就是为了现在用上的,“夫君还有一些问题想问。”他不紧不慢,“从前不想计较,但也不知外人都教了些夫人什么错误的念头,成日让夫人往外跑。”

尤黎有些迷茫的,不知道他要问什么。

尤敛笑,“除了夫君,有没有其他人对夫人做过越界的事?”

尤黎双眼惊惶地放大,“没有,有的。”控制不住地说了实话。

好奇怪,为什么要问这些?

他被盘问着过去详细的所有事件,如果尤黎能恢复自由,怕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