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将头发绾紧。
站在穿衣镜前,镜子里的女人容颜青春娇媚,仪态从容优雅,她未施粉黛,因此天生的媚态中又透出些薄淡的平和来,显得很清俊。
她换上一件黑色的裹身长裙,披上厚重外套,陷在丰厚冬衣里的一张脸,看起来较往日清倦不少。
她是要去上坟。
叶武上坟,最开始的时候,知道这件事的人都非常惊讶,因为在他们的概念里,“武先生”妩媚而近于妖,有着神乎其神的高明医术,且十六年来容颜半寸未老。
这个女人就像是夜色里生出的妖艳鬼魅,没有人知道她的来路,在段家十六年,也从来没有见过她的任何亲眷或是故人。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在每年冬至,都会雷打不动地前去海边,面对着浊浪翻涌,滔滔东流,长跪不起,焚纸祷祝。
谁都不知道她究竟跪的人是谁。
有人说是她父母,有人说是她的朋友,还有人猜,她跪的是她死去的丈夫。
是的,宅子里有不少人,总喜欢猜测叶武究竟结过婚没有,有人就说肯定结过,丈夫英年早逝了,所以她每年冬至都会去对海祭拜。
“为什么武先生死了丈夫,要对海祭拜?”
“可能她丈夫姓海。”
“……有这个姓吗?”
“那也可能她丈夫是个渔民。”
“可能她丈夫是出了海难,死在海里的,尸骨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