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的日子梗概起来,可以概括成:上课、美男、上课、美男、上课、美男。

虽然看起来很乏味,但是叶武这只泥潭里的小王八摇着尾巴玩的开心,对自己的生活很是满意。

可是现在,只因为不小心睡了段家的黄花大少爷段公子,她的生活瞬间乱了套,归纳起来,好像只剩下三个字:

段。少。言。

她住着他家的宅子,领着他家的工资,替他家人看病保养,完了还得把刚发到手还没捂热的钱,又一毛不少交给小公子。

这是什么?

奴隶社会的贱民,封建社会的丫鬟,资本主义社会的包身工。

那小畜生还有脸管叫她师父呢。

呸!

无数个晚上,叶武都越想越气,难以入眠,伸手去床头摸包烟抽抽,叼在嘴里却是一股淡出鸟的水果味。

这才想起段少言嫌弃她抽的烟气味浓烈,太呛人,美其名曰伤肺,让人把她抽的烟全部换成了女士水果烟。

什么樱桃西柚草莓,连包装都清新又可爱。

叶武咬着烟屁股,赖死在床上,简直生无可恋。

她想,这日子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她睡了人家。这是一码事。但她的人生自由不能因此受到限制,她一定要想办法揭竿而起,推倒段少言的强权政治和霸权主义!

入秋之后,时不时有暴雨不期而至,长江三角洲一带虽然不多台风,但多少总会受其影响,每当雨水瓢泼而至,尽是屋瓦忐忑,花树婆娑。天地豪饮烈酒,酣畅淋漓,无数水线在檐脊汇成川,在窗玻璃上聚成河。骇雨奔腾,钢筋铁骨的繁华都市也好,粉墙黛瓦的水榭楼台也罢,都在这暴雨滂沱中伏作了温柔模糊的影子。

这一日,段少言正要离去,恰巧风云变色,大雨瓢泼。

他站在窗前,细长冷白的手指?以诖拌?上,看着外面的大雨,向叶武宣布了一个噩耗。

“我今天不走了。”

“啊?”

“雨太大。”

叶武闻言,干笑两声:“大少爷,您还是开车回去吧,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宅,传到老爷耳朵里,总是不太好的。”

段少言侧目看了她一眼,抬起手,令她稍等。

然后他打通了段老爷的电话。

“父亲。”青年淡淡然地说,“我在师父家里,今天修行不顺,需要留下来过夜。”

叶武瞪大眼睛,看着他一副磊磊落落的样子,气的说不出话来。

“嗯,知道了,不会打扰她休息的。”段少言说道,“我有分寸。”

待青年说出“父亲晚安”,并挂断了通话之后,叶武头疼地摁着太阳穴,半晌朝段少言竖起大拇指。

“你厉害,我服。”

两个人并排并看了会儿雨,叶武忽然说。

“段少言。”

“嗯?”

“……你那大狼尾巴,藏得真好。”她由衷地说,“十六年了,我都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

段少言没吭声,眸色深浓,凝望着雨。

叶武又说:“还有件事儿,跟你说一下,你以后别再叫我师父了。”

男人睫毛倏忽动了一下,尔后侧过了脸:“怎么?”

“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再教你的。”叶武点了根烟,抽了口,慢慢吐出青色烟霭,道,“听着别扭。”

“片言之赐,皆事师也。你跟我说过的。”

“那是逗你玩的。”叶武翻了个白眼,“我不过就是你老子雇来的员工,你就算叫我一辈子师父,我也还是个员工,由你们说雇就雇,说开除就开除。这师父当着憋屈,没意思,不当了。”

她阴阳怪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