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尤原本的好心情就此落下,胸口起伏剧烈,只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许一年气到脑出血,“我哪里脑子不好了?许一年,你在哪学得这些话?知不知道尊重父母?”
许一年手中的勇士塑料宝剑还没有被收走,他举起它,在空气中刺向许文尤,道:“奶奶说的,奶奶还说你不仅脑子不好,眼还瞎。还有……”
许一年乖宝宝一样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顾玉宁,软声软气地说:“爸爸,一年没有不尊重你,一年爱你,爸爸亲亲我好不好?”
撒娇的模样跟许文尤很像。
顾玉宁还没有因为许一年口中“奶奶说的”那几个字反应过来,就先下意识低头轻轻亲了下他的脸颊,“一年乖。”
艹!
许文尤面色铁青,如果不是顾玉宁还在的话,他早就提着领子把许一年扔出去了,他想不通,他至死都想不通,自己当时为什么脑子抽了要跟顾玉宁有个孩子。
是生怕自己没有被气死吗?
尤其是在看到许一年顶着那张跟自己如出一辙的脸,吸引着顾玉宁的注意的时候。
“妈妈羡慕吗?”许一年说,“你要是没有整天出去跟其他叔叔约会的话,也会被爸爸亲的,可惜你没有。你越是这样,爸爸就越是讨厌你。”
许文尤黑着张脸。
“到时候,我就会喊其他人妈妈了。”
许一年像是生怕刀子扎得不够狠,直白地说:“奶奶也会很支持爸爸再娶的。妈妈,你没救了。”
毕竟就凭许母对顾玉宁百般看不上眼的模样,别说是顾玉宁再娶了,就算是顾玉宁跟许文尤闹离婚,估计也只会拍手支持,甚至可能为了离婚流程能够走得快一点,还会偷偷派人再添上一把火。
要是顾玉宁再娶的话
许母可能真的会为了让顾玉宁别再祸害她的宝贝儿子,替他出了别人的彩礼钱,婚礼或许都会顺便承包。
“……许一年,你真是妈妈的好孩子。”
许文尤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脑海中,顾玉宁跟别人携手走进婚礼殿堂,被别人察觉到灰扑扑外表下,惊艳内里的画面一直在循环播放。
心脏无端端跳得慢了。
许文尤抬头,迎着灯光看向身旁站着的顾玉宁,许是灯太亮,他眼尾有些红了,轻声问:“会吗?老公会抛弃我,跟别人在一起吗?”
破碎感,此刻在许文尤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黑发红唇,肤色如白雪,他穿着一件香槟色长裙,静静坐在餐椅上,红着眼尾问丈夫究竟会不会抛弃自己。
美得要命。
嘴角处还挂着一点被人咬出,还未愈合的艳色伤口。
顾玉宁走上前,没有像许文尤想象中那般轻轻摸摸他的头,而是拉开餐椅坐下,道:“会。到时候我一定请你去当我和他的证婚人,许文尤,伴娘的位置你要不要?”
带着厚重的黑框眼镜,顾玉宁平静说出这番话。
许一年适时补刀,“那我当花童哦。妈妈,其实我觉得你还是有一点好的,那就是让爸爸的再婚省钱。”
刀刀见血。
许文尤快喘不上来气。
原本他只是演戏想让顾玉宁心疼自己,可现在……顾玉宁跟别人结婚,而他当证婚人、他儿子当花童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只是想一想,心口就滞涩得可怕。
他有些当真了。
在内心的阴暗跟疯意即将占领理智时,顾玉宁冷冰冰地扫了他一眼,淡声道:“许文尤,你又要开始了吗?”霎时间,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遍许文尤全身。
顾玉宁道:“这次是打算做什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刻意放轻了声音,没让许一年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