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忍潮是真的不知道这一切会变成这样。
才三天……
只是三天啊……
怎么……怎么他哥就进医院了呢?
怎么明明还要等着他回家的人,就不想活了呢?
怎么回事啊……
戚忍潮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疼,五脏六腑都在疼,疼得他喘不过来气,眼泪像是要流尽,戚忍潮努力呼吸着,他说:“哥……你知道吗?在我们和好的那晚,我就知道…你跟段知坞的事了……我不在乎……我也……我也没有觉得你脏……我还向你要生日礼物呢哥……”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戚忍潮视线被泪水模糊。
他在等待顾玉宁给予他一个反应,哪怕动一动指尖也好,可没有……完全没有。
顾玉宁闭着眼,身体靠在病床的床头,长长了的乌发散落在耳畔,垂到锁骨上,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围绕着他,令他身上的那股子温润感,变得更为明显。
顾玉宁对于外界的感知已经降到了最低。
被蒙在被子里的手,还在往外渗着血。
那次顾玉宁划破自己的手腕,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伤口深可见骨,术后又因绝食,恢复得很差,现如今,只是微挣扎了下,伤口处就源源不断有血朝外流出。
疼痛感在顾玉宁身上已经变得虚无。
他闭着眼,感受着血液朝外流出的感觉,眼前过往的画面不断播放,无论是什么,都没有激起他半点求生欲,可当重新趴在他胸口的小狗奶乎乎地哼唧了一声后,顾玉宁一怔,疲惫地睁开眼。
视线内。严单听
萨摩耶幼崽的眼睛又黑又亮,圆溜溜的,里面只有顾玉宁一个人,像认准了他就是它的主人了般,“呜……”它轻哼出声,像是察觉到了顾玉宁在看它。
白软的小尾巴摇着,冲人类表达着友好。
顾玉宁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就这么地看着它,许久,张口,嘶哑磕绊地说:“……我…不是……你、的主人……”
“嗷?”小狗歪头,表示听不懂。
顾玉宁没有管身旁因他开口,一脸惊喜的戚忍潮跟段知坞,白着张脸,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抬手在小狗的头上摸了摸,轻轻的、轻轻的表达着自己对它的喜欢。
眼睛闭上。
顾玉宁感受着阳光拂面的温暖,只觉得有些熟悉,上一次,他要死的时候,好像也有这么明媚的阳光,也是在秋季。
只是叶要落了。
人也该归根了。
没有什么好痛苦不舍的。
当一直处于被遗弃和被父母漠视中孤独长大的顾玉宁发现,自己最终也变成了父母那样的人后,属于命运的巨浪,终于把坐在岸边的他席卷。
童年时,父母地争吵和时不时传来的厌恶视线好像就在昨日。
“顾玉宁,你知不知道,要不是、要不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么个恶心的身体,我早就跟你爸爸那个人渣离婚了!”
“唉……玉宁,爸爸真的不爱你妈妈了。”
“爸爸在外确实有其他身体健康的孩子,玉宁,你听话,别告诉你妈妈好不好?”
“儿子,我要和你爸爸离婚了,你跟着我,妈妈一定会对你好的。”
“顾玉宁!你疯了么!?我跟他在一起怎么了!去国外怎么了?不跟着他,我难道指望你这么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废物过后半辈子吗!!”
父母狰狞的面孔轮番在眼前播放。
记忆里,他们对于出卖身体和背叛对方好像总是那么熟练。
而自幼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顾玉宁,不想自己变得跟他们一样,于是他学着温柔、学着孤独、也学着忠诚的面对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