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生接过玉简,恭敬道: “是,多谢陆长老适才为晚辈解围。”
选择去断剑崖,那便是放弃南新酒与许清如为她争取而来的名额了。荫蔽而来的弟子只能入外门,但若她能顺利攀上断剑崖,那便有机会入内门。
陆平庸没说话,只淡淡颔首,旋即看向辞婴: “你应御师兄可知你醒来了?”
辞婴醒来后,什么都来不及想,也什么都来不及做,只顾着来独鹿堂寻人。这会儿终于想起了应御真人这位奶爹。
他摇头: “不知,还未来得及给他发剑书。”
陆平庸没再多说什么,拿出一卷画轴,缓缓打开,露出画中一片茂密的竹林以及竹林里错落有致的屋子。这些屋子大部分都亮着白点,唯有少数亮着红点。
“预备弟子在择剑礼之前需与外门弟子一同住在无双峰的修竹林,亮白点的弟子舍已有人住,余下亮红点的弟子舍,你可随意挑选。”
怀生凝神望着那画轴,正要选一间屋舍,一边的辞婴忽然出声: “你可来万仞峰。”
万仞峰有剑冢和洗剑泉在,是涯剑山灵气最郁馥的剑峰。云杪真君只收了辞婴一人,峰顶里留给亲传弟子的洞府全都空置着。
怀生没承辞婴的好意,摇一摇头便往画轴中一间屋舍点了下。
“我选这里。”
陆平庸收起画轴,公事公办道: “凭借预备弟子铭牌可去剑意路,剑意路只开三日。至于断剑崖,无需铭牌也可在四日后去挑战。可有问题要问?”
怀生摇头。
陆平庸淡淡“唔”了声: “若你挑战断剑崖失败,可来找我入外门。你爹娘既为你挣来了荫蔽的资格,便无人可阻你入涯剑山。”
不等怀生回话,他挥一挥手,开始赶人: “都出去罢。”
出了内堂,怀生为免又要一路沉默到底,想了想,还是提起个话茬: “你是何时醒来的?怎会知我在独鹿堂?”
“你在洞府里不是同我说了你要入山门吗?”辞婴淡淡道, “我便是在你离开洞府后醒来的。”
怀生一怔。
所以……他是刚醒便赶来独鹿堂么?
难怪连头发都还未束……
辞婴停下步伐,唤了一声: “南怀生。”
怀生抬起眼: “嗯?”
少年低沉着声,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怕麻烦的人?”
他是在说她不愿住万仞峰的事儿。
他这人天不怕地不怕的,麻烦怕他还多过他怕麻烦。但怀生不去万仞峰,的确是不想给他添麻烦。同样的,她也不会去墨阳峰和棠溪峰。
她笑了笑,轻描淡写道: “我一个预备弟子,住亲传弟子才能住的洞府,对旁的人不公平。”
辞婴侧眸看她。
这世间若人人都讲究公平,方才便不会有人仗势阻她入宗门了。不过……今日她爹娘为何不在她身边?
他苏醒后,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今夕何夕的错乱感中。那个……梦叫他的记忆错乱迷离,醒来的那一瞬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谁。直到这会,才慢慢找回了真实感,也慢慢咂摸出一丝不对劲儿。
南新酒与许清如爱女如命,今日怎可能会不来,由着旁人欺她?
辞婴长眸一沉,道: “南叔和许姨,怎么没陪你一同来?”
怀生微微愣住。
她爹娘陨落一事乃是秘密,知之者甚少。
怀生隐约猜到涯剑山秘而不宣的原因,也知道此时此地不适合与辞婴说旧事。
她想了想,用轻快的语气道: “他们来不了了。”
说着抬起脚继续往大门行去, “走罢,初宿还在外头等我。哦,你还记得初宿和松